说得那般笃然,还让他安心,哪里知道他在看到信的时候,急得想骂娘?
“那便让你的人与朕的人一道去取。”元帝又看向柳长生:“你当真不知秦风在何处?”
柳长生的底气也算足,他知道苦崖的存在,但的确没有去过,更不知道怎么去,理直气壮地说道:“回陛下,秦风的确与草民交代过一些事,但均与他的去处无关。”
“鲲鹏商行原本的一些掌柜及亲眷都离开隋城,这难道也是巧合?”元帝想到此,气血上涌,口腔里一股腥甜的气味,他竟不知自己被气到这个程度。
查到这一点时,元帝认定秦风是“拖家带口”离开,如何不气?
“这……草民实在不知,但秦风也说过他的确与各位掌柜通过气,他们即将换个新东家,若是不能接受,可赔偿他们银子离去,不过要帮着新东家平稳过度以后。”
“秦风与各位掌柜们不说同甘共苦,但也并肩作战了好几年,陛下应是知晓的,草民那外甥以前过得实在不如意,不能从仕,退而求医,可他偏有一颗慈心,从医也赚不到银子。”
“有贫寒之人问诊,他不收诊金就算了,连药材都免费送,他那哪是开医馆,根本是开慈善堂,光顾着做好事了,是以从商本就是无奈之举,只是他古怪想法多,刚好能成事。”
“那些掌柜们跟着他以前都过得不如意,还有好几个是遭难时蒙草民外甥搭救,舍不得他也在情理之中,况且……他们本是皇城脚下的百姓,晓得皇威轻重。”
“他们的东家若是走了,他们会不会遭受牵连?想必也是他们胡乱揣测圣意,吓得自己胆颤心惊,索性收拾包袱一道离开。”柳长生说到这里感觉头顶凉风阵阵,忙低下了头。
洪公公都觉得腿软,这小小的商人真是敢说,再看一边的方正,正一脸迷茫地看着柳长生,脸上也有不少困惑,嘴巴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压下去了。
瑞王更是一头冷汗,什么皇威轻重,什么被牵连,这不是说皇兄他心量小么!
秦风那么狡猾的人居然有这么鲁莽的舅舅么?瑞王忙抬头看了一眼元帝,见元帝脸上居然没什么愠意,反倒是沉思多些!
柳长生的手心布满了汗水,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触怒元帝,可只有这样说才能解释那帮掌柜的为何要逃离隋城,与秦风一样不知所踪。
元帝都怀疑起秦风与武安侯的关系了,怎么可能不一查到底,这一查,那些掌柜们的消失当然是捂不住的,秦风能成事,真的是靠打了时间差,当初一旦惊动,插翅难逃!
可要说是因为秦风与他们通过气要离开,他们则担心被牵累所以选择一同消失,这理由比任何掩饰和辩解都说得过去,柳长生知道这是赌,可当下已经没有选择,没有选择!
袁不期捅穿了栖落山庄的事,给他们制造了最大的意外,因为这件事情带来的连锁反应太大,直到现在仍在震荡期,若不能平稳过去,还有更多的事情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