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怒火攻心,突地往前踉跄一步,还好洪公公眼疾手快带了他一把,不然就要跌出去。
“陛下息怒,万万不能动怒啊,”洪公公不知道那信里写了什么,让元帝明明如此愤怒还能暂时饶过那叫沈力的使臣,心下嘀咕之间又担心元帝身体不虞。
宋洛忙说道:“陛下冷静,此事还应冷静下来再处置。”
“宋相说得是,陛下,让奴才去宣李太医。”洪公公附和道:“人都控制在宫里,也不急在这一时,况且那药……”
用抗生素给四皇子造势的事洪公公已经知情,此事已经在民间放了名声,四皇子还未返回隋城,民间各茶楼已经开始宣讲他的功绩,将这神药说得天上有,地下无。
说四皇子如何替辛苦替大家寻了这神药,百姓们还编了夸赞四皇子的民谣在传唱,这种关口,若是与秦风翻脸,以后再难拿到此药,如何是好!
元帝被洪公公一提醒,心里反而更着急,这沈力假扮方正在隋城呆了这几天,偏偏今日才揭示身份,自称大鲲使臣,难道不正是算计好的吗?!
如此一想,心情越是抑郁,宋洛见元帝果真是脸色不好,也顾不上君臣之礼:“陛下还请暂且歇息,以防龙体有恙!”
若是平时,元帝必定大怒,自己好端端地说什么龙体有恙,可他此时胸口发闷,气血直往上涌,的确不适,终究是服了软:“宣李太医。”
宋洛与内阁一众人目送元帝摆驾回宫,如同逃过一劫,一行人个个汗水淋淋,聂峰将手藏于袖中,身边的同僚低呼道:“下官没有理解错吧,来使是大鲲,王上是那位?”ωωw.Bǐqυgétν.℃ǒM
“还能有假不成,不然陛下能气成这样,相爷,下官们接下来如何是好?”
宋洛面对众人关切,也只是苦涩一笑:“还能如何,等陛下指示便好,诸位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出了紫宸殿,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讲的。”
众人齐齐打个寒颤,纷纷告辞离开,聂峰走到最后面,宋洛扫过他的侧脸,想到最近从夫人那里听来的“传言”,莫名地不想给他好脸。
聂峰本想与宋洛说道说道,没想到宋相突然加速离开,根本没给他机会!
心中激荡的他只能黯然离去,没成想宋洛却在外面等着他,他忙上前,未开口,宋洛就说道:“若真是他的话,他对你也有栽培之情,你觉得如何?”
宋洛的声音压得极低,聂峰收敛了神色,正色道:“父女之情岂能斩,若驸马爷与殿下仍是夫妻,那陛下也是他们的父亲,是他们的亲人,下官自然不愿意看到亲人相残。”
宋洛听完不语,这次是真的甩袖离去,宫中耳目这么多,他当然不是突然兴起等他。
聂峰的回答让他颇是满意,想必暗处偷听的人自会转告给陛下,聂峰没有站队,只是从亲缘的角度看待问题,这个切入点连他都未曾想到!
这一日,内阁里的气压极低,元帝那边悄然传了李太医,李太医熟练地开了药方,还是老生常谈的那番话:“陛下莫要动气,否则旧疾复发可了不得。”
元帝颌首,李太医哪敢多问别的事,收拾药箱便离开,洪公公这才走过来:“陛下,那位夫人可是提到了旧事?”
当初宁小将军之死是他帮着彼时还是三皇子的元帝一手策划,在战场上夺了他的性命。
此事一向是元帝的忌讳,但今日,容莹安的来信显然戳中了元帝最隐秘的痛处。
“荣国公就是柏江,栖落山庄逃离自然是为了去寻她,如今一家团聚,她在信中说与朕之仇不死不休,她的子女没有父亲,只有母亲,哈哈哈,他问朕头疾可好受!”
洪公公腿微软,忙看向四周,幸好刚才就将宫人们打发出去,他扑通跪下:“老奴有罪!”
若非他大意,也不会让容莹安得手伤了元帝,元帝当年头部遭受重创,事后大难不死,除李太医外无人知晓他有头疾,发作的次数虽然不多,发作起来却痛苦难耐。
这位夫人真是胆大妄为,如今有女儿女婿撑腰,来信挑衅陛下!
“方才那使臣说秦风可治脑疾,她就在信中提及这件旧事,你可知他们为何如此?”元帝嗤笑道:“人皆赢不过生死,朕也有软肋。”
洪公公不敢吱声,这是容莹安帮着秦风用旧事来要挟陛下,一是抗生素的急需,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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