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用手指一样样拈出来,口中念念有词:“二姑娘你看见没,这个蓝色大花瓣的就是蓝色妖姬,白色长瓣的是兰草,粉色心形花盘的是梅花,最后这种一簇簇的是风信子。虽然都晒干了,但是还是很好认的!”
颜小茴不禁佩服的看着她:“崖香你这鼻子还真是挺灵啊,居然全都说中了!”
崖香被她一夸,不禁有些得意,一张小脸高高扬起,笑容里终于露出一种十多岁少女所特有灿烂:“那是当然,不光这些,连夫人身上配的香我也知道是用什么原料制成的!”
见颜小茴似乎很感兴趣,她声音清脆,像是蹦金豆一样一样的细数:“有山茶、百合、君子兰、香桂和栀子!二姑娘您若是不信,只管明儿差人去夫人那里问问!”
颜小茴被她幼稚的模样逗笑了:“好不容易夸你一回你就来劲儿了是不?府里现在正乱着呢,现在去问这些没用的东西,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来嘛!再说,娘身上配的香都是买的,她本人岂会知道的那么详细,你当人人都是你这‘狗鼻子’呀!”
崖香笑嘻嘻的:“二姑娘你不知道,夫人身上配的香是她自己调制的,说外面买的味道不好还不干净!二姑娘你还真就别说,这夫人自己调的香到底是好闻,咱们若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不需要问夫人,花楹姐姐肯定就知道!”
颜小茴无奈的看了一脸兴奋的崖香一眼:“行了,夸你两句你还真就来劲儿了!天色不早了,消停睡觉吧!”
崖香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回到外间给自己铺被子去了。
颜小茴倒是被她说的话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刘氏一天吃斋念佛的,对调弄脂粉还有兴趣,这可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她除了鞋子一溜烟的钻进被窝,一边琢磨着廉宜堂的事,一边朦朦胧胧的睡去。
忽然间,她一个激灵,猫一般的大眼睛蓦然睁开,她看了看那边桌案上早已经被剪得七零八落香囊心里哀嚎:本来她就手残,这下更好了,样子被她剪毁了,这让她照着什么给戎修绣香囊!
第二日,颜小茴和崖香正在用早饭,外面有丫鬟来传信儿,说:“柳姨娘醒了,老爷说让大家都去听风斋听候差遣。”
颜小茴和崖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的赶紧扒了几口饭,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柳姨娘嚎啕大哭的声音,听在颜小茴耳朵里都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以菱香为首的几个小丫鬟都像是受了场暴风雨洗礼一般,在院子里面耸拉着脑袋。
任谁也该想到,柳姨娘对这个孩子是万分期待,小心翼翼的养到了八个月,突然间就没了,恐怕是个做母亲的都受不了吧!
而且,听宋大夫的意思,她将来再怀的可能性也不高,可谓是双重打击了。颜小茴这么想着,忽然间轻轻一叹。
一进屋,见偌大的听风斋里地上只站着李婶一个嬷嬷,屋里静悄悄的,耳边充斥着柳姨娘的哭声,听起来万分心酸。
坐在椅子上的颜父见她和崖香进门,沉沉的叹气了一声。而颜小茴眼尖的发现,仅仅一天的时间,颜父的鬓角就多了一丝白发,眼睛下面更是带着黑眼圈,显现出万分疲惫。
柳姨娘见颜小茴她们走进来,哭的愈发大声。
颜小茴正犹豫着该不该走过去说几句劝慰的话,这时,刘氏和颜海月被一群人簇拥着也走了进来,原本空空荡荡的听风斋霎时就挤满了人。
但是,因为气氛压抑,这么多人中竟然连一声咳嗽都听不见,都在静静的听候颜父的发落。
沉寂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颜父颤抖着手端过桌上的茶盏稍微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将茶盏重新放回桌上以后,他才沉沉开口:“好了,大家也聚齐了,人也醒了。红叶,你也别光哭,说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忽然间掉进湖里去了?”
柳姨娘哭的上汽不接下气,根本就没法回话。
颜父双手攥拳忍了忍,终是离了椅子,走到榻边将她整个人半揽了过来,语气沉重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润:“好了,我知道没了孩子你伤心,我也一样伤心。但是,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孩子没了就是没了,日后再生就是!你先告诉大家,那天到底怎么了?”
柳姨娘一听,赤着双目扫过在场站着的众人,目光落在颜海月身上时,她陡然间情绪爆发,挣扎着就要从床榻上起来。嗓音歇斯底里,仿佛疯魔了一般:“怎么了?还不是因为她!都是因为这个小蹄子,我的儿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