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绑住一一押送下去。
严三被几个小卒押解着,却还在不断的挣扎,他气的几乎七窍生烟:“你、你们居然带人上山?”
百里叶肃接过颜小茴从袖口里掏出来的帕子,按在小臂的伤口上,侧头对严三淡淡说道:“你可以说跟晏兄弟和解转眼又反悔,本殿的人上山又有何不可?”
海茗看着那块帕子很快就被血水浸湿了,眉头紧蹙,瞥了眼严三给了他致命一击:“而且,三爷您派到山上的眼线很是不坚定啊,我才亮了腰牌,说我是宫里的人,他们一见我身后跟着些小卒,一个个吓得就屁滚尿流的开始求爷爷告奶奶了!恐怕,这山上只有您一个人相信您的手下真的会为您拼死卖命吧?”
严三一双眼睛猩红的吓人,听到海茗的话几乎目眦欲裂,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他们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投降呢?山上设了那么多陷阱土沟,别说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了,就是派支军队来老子也不在乎!”
他昂着脖子往前挣扎:“你说,你们到底对我的手下使了什么诡计?”
海茗忽而一笑:“我说严三爷,您过去在京城也算的上响当当的人物了,怎么越到老了越开始天真起来了?你三爷再有能耐,如今也只是个落魄的野寇罢了。你以为他们当真会为了您跟朝廷作对?”
说罢,他对押解着严三的小卒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押下山去!”
那几个小卒连忙押着扭身乱动大声呼喊的严三走了出去,良久,山谷里还回想着严三不甘的嚎叫声。
但是,已经没有人再忌惮他了。
虽然只经过不到短短两天时间,但是颜小茴几人却都觉得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儿。看着空荡荡的石洞,几个人两天来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瑞香公主反应最大,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号哭起来:“吓死我了,我以为真的不能活着下山,活着到风笛渊了呢!呜呜,吓死人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完蛋了!”
颜小茴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不停的宽慰:“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活下来了嘛!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那边晏子傅也走了过来,挠了挠头,恢复了初见时有些轻浮的样子:“就是啊,公主,你看开点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人都没事儿不就是万幸?”
他本来是过来安慰人的,可是瑞香公主听见他的声音以后忽然发怒,伸手抓了把身下差不多已经烧成灰烬的干草,上来就对着晏子傅白皙俊俏的脸摸了一把。
凤眸怒瞪道:“你还好意思说!本公主和小茴此番遇险,都是因为你之前欠下的人情债!本殿如果真的枉死在这里,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晏子傅一下没防备,被瑞香公主涂了一脸的黑灰,他嘴里“呸呸”往外吐了两下,抬手在脸上一抹,拿下来时见手上都黑了,本来就被摸黑了的脸更加扭曲了。
无奈的说道:“我说,你怎么说也是公主,这样也太不淑女了吧!小心把身边的男人都吓跑了,没人敢娶你!”
瑞香公主一张脸气的通红,不由分说用手在地上又抓了一把,冲着晏子傅又是一扬:“嫁不出去也不劳你操心!”
晏子傅见她张牙舞爪,连忙跳着脚跑远了!却没想到后退的时候一下子撞到了百里叶肃!
这一下正好撞上了身上的伤口,百里叶肃眉头一蹙,却是对瑞香公主冷声一喝:“香香!不许胡闹!”
瑞香公主扁着嘴眼巴巴的看了他一眼,终是没有反抗。
颜小茴伸手将瘫坐在地上的瑞香公主扶起来,对百里叶肃说道:“现在怎么办?你身上多多少少挂了不少彩,公主好像也受惊不小。下了山恐怕不宜立马上路,可是住客栈,我又觉得不安全。”毕竟,之前就是在客栈出的事。
百里叶肃稍微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先下山再说吧,看看情况!”
几人商议好了,稍微收拾了一番这才从石洞里走出来,小心翼翼避开山上的陷阱下了山。
大约到了半山腰,忽然前面一群身着红衣的人远远朝山上走来。
什么人,这时候上山?
颜小茴眼睛半眯着,朝山下望去,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被一群红衣小卒簇拥着从山下走来。
也许是身体太胖了,他显然走起来很少吃力,一张大脸像是大苹果一般红通通的。两只胳膊被身旁的两个高个小卒架着,几乎是被他们一路拉扯着往山上走。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呼哧带喘,鼻间和口中呼出的水汽一大团一大团,在这寒冷的深山里看起来格外明显。
颜小茴见状不禁一愣,询问的看向一旁的百里叶肃。
他也是一愣,不禁蹙了蹙眉。
然而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那边的男子显然已经看到了这边的几人。连忙向旁边的人催促,即使隔得远,颜小茴也看得出他的口型在说:“快点儿,快点儿”。
百里叶肃抿了抿唇,像是在对颜小茴说明情况,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是阳谷县太爷,现在不是应该在山下审人么,怎么上来了?”
才说了一句话的功夫,这身材臃肿的县太爷已经被身旁的兵卒合力推了上来,这人一见到百里叶肃几人,连忙福了福身:“臣王金生见过九殿下,瑞香公主及各位姑娘、公子!”
百里叶肃看了他一眼,对他挥了挥手:“王县令不必多礼,您此番匆匆忙忙上山有什么要紧事吗?”
王金生抬手用袖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是这样的,我手下的兵卒们已经将严三等押解,共六十六人。这些人在我阳谷县为非作歹已有几年,但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这才一直没有捉拿。可巧今儿九殿下和公主微服出巡,捉拿了这个人,真是为我阳谷百姓除一大患呐!臣王金生替阳谷百姓谢过九殿下、瑞香公主和其他几位姑娘公子了。”
这人,油嘴滑舌、阿谀奉承,百里叶肃面色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也有些不喜。他对他挥了挥手:“王县令言重了,若不是您派人助本殿一臂之力,此番也不会如此顺利。”
他眉头一挑:“您就是为了说这个,才特意上山来的?”
王金生可不傻,这严三虎踞阳谷山头已有几年,虽然平日里沿路所经商贾旅人没少向他们县衙反应此事,可是那严三一行虽然人数不多,却委实是这阳谷的地头蛇。他招惹谁也不可能去招惹他们,好在投诉的都是些商贾旅人,经过阳谷停留几天也就罢了。
可是,这一回这严三惹上的可是宫里的皇子、公主!若是真的在他王金生的地盘出了什么差错,他就算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得!因此,听说公主被抓时,火急火燎就派人过来营救了。
然而,虽然营救成功,他心里却也有些忐忑不安。万一这九皇子和公主揪住他玩忽职守的小辫子事后兴师问罪,那他的小乌纱帽可就不保了!因此,那厢严三等人刚被押解下山,他整个人就在山下急的团团转,思来想去,还是要拍拍拍马屁,将这九皇子和瑞香公主哄乐呵了,他这小命儿和乌纱帽才有的救。
因此,拖着自己臃肿的身子呼哧带喘的就上了山,一路连摔了好几跤。他王金生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呢,可是一想到头上的乌纱帽,又觉得再辛苦狼狈也值了!
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县太爷,不过却也是个人精。听见百里叶肃面色冷然的追问,显然是不喜他刚刚说的那些奉承的话,因而眼睛一转,将话题引上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