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舜煌挂掉打给莫槿的电话后,一手握在手机,坐在宽大奢华地办公桌后,抬头望着窗外沉思。
苏航走了进来,发现他正想得入神。
对着他线条完美,有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侧颜,苏航故意轻咳了两声,以作提示:“咳,咳!舜煌,那个,下午两点就出发去民政局吗?”
杜舜煌缓缓转过头来,眸光犹如希腊神像般,透出一股高贵,冷傲,以及不为任何事物情绪所动的漠然。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杜舜煌语气平淡,却让人听出一股严厉的苛责之意。
“呃我是想确认一下,杜太太,哦,莫小姐时间合不合适。”苏航有些尴尬地说道。
“她没时间,也得有时间。”杜舜煌说着,又转首看向了窗外。
“哦,是。对了,快一点钟了,我把证件资料准备一下。你的结婚证给我一起带着吧!”苏航提议道。
拿资料,提文件包,原本就是他身为首席助理的职责。
杜舜煌回眸看着苏航,想了一下,道:“我放保险柜里了。”
“我知道。你一直放那里,”苏航微笑道,“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要吗?如果我能随便取出来,我就不麻烦你了。”
杜舜煌转眸看着保险柜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可是,我不知道密码是什么。所以,我也取不出来。”
“什么?怎么可能?”苏航觉得杜舜煌是在开玩笑,“你自己的保险柜,你自己设的密码,你不知道,谁知道?”
保险柜里,装的都是杜舜煌最贵重的物品。密码,自然是杜舜煌自己掌握的。
“那天我把结婚证放进去,随手设了一个新密码。可是,我根本没去留意,我到底设了什么,呵呵”杜舜煌像在说一个笑话。
“啊?那可怎么整?”苏航一脸的懵然。
意外状况,总是以他想像不到的方式出现。
“难道,因为拿不出结婚证,今天你和莫小姐,又不去离婚了?”苏航苦笑道。
他可摸不准大老板的心思。
难道,他们说好今天去离婚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可实际上,他很清楚,杜舜煌要跟莫槿离婚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不可能改变的了。
“你脑袋是木头做的吗?枉费你还在美国hv大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真是!”杜舜煌冷冷嗤笑着,嘴角扯起一抹讥诮,“你不会花几百块钱,叫个开锁匠来撬开它?”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我觉得更好的办法,就是你记起那个密码,直接把他打开。”苏航道。
“密码,不记得了。”杜舜煌转首看向窗外,声音平淡如水,“我那天放进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要再打开它。”
那天夜晚,他紧紧抱着莫槿,过了一宿。
她声称自己得了急性肠胃炎,又是皱眉头,又是捂肚子,“哼哼唧唧”地叫唤着,弄得他一夜都不敢睡好。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真的不想跟她离的。
就那样抱着熟睡的她,是否就是幸福的感觉?这种幸福的感觉,是极具吸引力的,让人只想不顾一切地沉缅其中。
甚至,第二天上午回到办公室,将结婚证锁进保险柜的时候,他居然下意识地,不去看自己到底设了什么密码。
可是即使这种幸福感觉,再有具诱惑力,又怎能阻止他去践行自己的使命?
他向来以理智冷静自居,以自己极强的意志力和自制力为傲,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继续沉迷?
世豪集团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更是杜家几代传承下来的祖业。
作为杜家惟一的儿子,惟一的继承人,保住世豪,是他不容放弃的职责与使命。
她不是很恨他,也很想跟他离婚吗?那就让她如愿以偿吧!
杜舜煌冷笑起来。
莫槿到达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时候,发现自己迟到了一分钟。
她已经是这里的老熟客了。
径直走进婚登处大门,她发现杜舜煌与苏航,已经坐在大厅的等候位置上了。
他果然一如既往地守时,就如他一如既往地,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莫槿向他们走了过去。
苏航站了起来:“时间刚刚好,下一个就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