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今日的第一位病人,并非是孔良骥,而是许清泠。
两人都是暂住在张家,孔良骥自然是清楚许清泠生病的事情。
他自己的病情已经稳定,每日的治疗,也不急于一时,而许清泠父母已经抵达平阳,想要拜访唐峰,他自然愿意成人之美,让他们一家人先到别墅。
楚楚听许清泠一家三口要到唐峰这里,自告奋勇要跟着,张擎宇自然是不允许,许清泠这病情,可能会涉及到许家的隐情,就算是楚楚与许清泠关系好,也不便跟随。
楚楚被张擎宇斥责了两句,满心的不欢喜,自己跑到花房,不再理别人。
张擎宇一脸的无奈,摇着头,道:“这丫头,真是不懂事,都这样大了,一丁点也没有个样子,幸得叶家,也不指望她继承家业。”
楚楚的父亲,虽是香江首富的儿子,但他是次子,上面有位年长十余岁的兄长,在他刚刚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在家族大部分生意之中,站稳了脚跟,兄长亦是有两个儿子,自幼便是着重培养。
这叶家的偌大家业,日后定然是由这一脉继承的。
不过楚楚父亲叶昊晟,本也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头脑,他是个收藏家,爱好书法绘画,他虽不参与家族事物,但凭着手中拥有的股份,每年得到大笔分红,便能活的极为开心。
楚楚性子随他的父亲,与世无争,吃喝玩乐,便是人生的最大追求。
如今念了大学,许多与她同龄的大家族子嗣,都已经成熟得体,并且开始参与家族生意,唯独她这般快活。
孔良骥看着张擎宇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笑着道:“这样不是很好么?楚楚性子纯真,永远保持这样,是最为幸运之事。”
“也便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张擎宇叹息了一声,仍是无可奈何,“当年,我最为疼爱她的妈妈,便是养成这般性子,本以为嫁了人会好一点,可造化弄人,竟然嫁的男人和她一般不二,这对夫妻,倒真是般配。”
“这等福分,可是一般人,求不来的。”孔良骥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怅然,“在我们这样的家族之中,利益的纠纷,远远比寻常人家要多得多,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亲如兄弟,倒戈反目,就算是父子母女之间,也会有了芥蒂,能够像楚楚这样,实在是一种幸福。”
他想到自己家中,儿女之间为了争夺家族权势和公司的权利,明争暗斗,心中便是有种隐隐的失落之福
其实他对于家中那些没有硝烟的战争,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他并不阻止,反倒放任直流,甚至还有些隐隐的鼓动之意。
他这一生,醉心与权谋,就算是对子女,都是如此,他觉得唯他掌握这家族所有权利,子女之间若是合起伙来算计他,便是力不从心,他宁愿子女之间互有猜忌,这样才能都来讨好他,都对他言听计从,令得他这家主的位置,稳稳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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