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皇宫之内上至帝皇下至宫女,无不期待着这个七日之约。
于是到了第七日,确切来说是北宫长离来了之后的第七日凌晨。再没几个时辰北宫长离的治疗成果就将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这一夜,唐千夙睡得有些不踏实。她的身体一直处在亢奋的状态,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期待治疗成果,还是因为总是感觉有股力量在她体内串流,蠢蠢欲动,血液一直在慢慢发烫。
这让她恍惚梦见,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宋子谦将血清注射入体内之后,她血液沸腾,身体发生了变化,变成一个白面獠牙的怪物。
唐千夙猛然张开眼睛!
窒息了许久,她心脏砰砰砰几乎从胸口跳了出去,快到几乎无法负荷,许久之后她狠狠喘了一口气,瞪着对她来说依旧觉得有些陌生房间。
天还没亮,昏暗的光从室外透过窗台照入室内。才停了没多几天的雨又滴滴答答敲打在屋顶。混杂着她逐渐平息但依旧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不绝于耳。
宋子谦三个字已经长成了她心头的刺,心尖的痛。
她深呼吸,闭上眼睛,牙关却没有自觉依旧紧咬着没能松开。
忽然!
一股冷厉的杀气朝着她袭来,几乎分不清是自己的情绪愤怒还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她猛然坐了起来,伸手凌空一抓。
冰凉的暗器被她握在手中。
唐千夙眼观四面,只见白色的纱帐轻轻浮动,却见不着任何人影。在外头值夜的侍卫没有被惊动,隔着一道拱门与帘子睡的四喜也不曾被惊醒。
但她手中确实是握有东西的。
唐千夙低头摊开手心,忽而浑身一震。
是……一朵潮湿的梧桐花!
而且,她的手……
她的手!
能非常有力的握住了梧桐花!
心里惊喜之余又反射性立刻看向窗边。
原本帘子轻卷的窗边此刻果然坐着一位白衣人,正是北宫长离。
也不知道他坐在那儿多久。窗外透入的光笼罩着他,他半身微微泛着银光,另一半则陷入黑暗之中。灰色的面具此刻也折射出更神秘诡异的光晕。
唐千夙背部不由就挺直,这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或许确切来说应该是冲着燕纱凌来的,否则他不可能在治疗结果公布之前单独来找她。
唐千夙不觉捏紧了手心里的冰凉的花。
“你到底想要什么?”
室内的光线很暗,那人隔着纱帐定定看着她,目光似是能穿透一切直抵她内心。许久之后他不答反问:
“公主觉得手可抓握的感觉如何?”
“很好。”
“好到我可以跟你换样东西了吗?”
唐千夙心里立刻闪过无数个她能给的东西。但是名利地位或金银财宝若是他想要,那么他就不用避开人群单独来见她。
可是燕纱凌身上究竟有什么是皇帝给不起又只有她能给的东西?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你想让我以身相许。”
“呵。”
这句话一出,又如当日那样引来了北宫长离的低笑,甚至比那天更放肆更长久,唐千夙是听出来了,他笑声里多少带着些清高与不屑。
难怪那天她听着就不舒服了。
唐千夙也学他,跟着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呵,我还看不上你呢,别墨迹,赶紧说你到底要什么?”
“灵魂。”
北宫长离笑声骤停,灵魂二字说得极为清冷,在确定她是听清了之后,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淡然说。
“我要你的灵魂。”
唐千夙不觉皱起眉头,他这么说是知道现在燕纱凌的身体里不是原来的灵魂,还是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唐千夙的灵魂还是燕纱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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