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浩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了赵二虎的脸。
他紧了紧温暖的被子,不让寒气从脖颈处钻入,迷迷糊糊道:“好困,有事明早说。”
“你不想活下去吗?继续等下去,可能就是你要被砍头了。”
程小浩的脑袋混混沌沌,别人的话在他浆糊一般的脑袋瓜里也同化成了浆糊,根本听不进去。
又有人着急道:“虎子你在干什么?快点走啊,万一那两家伙醒过来了,咱们一伙人都得栽在这。”
“这是个好人,我不想他冤死在这。”
赵二虎狠下心,用力一把将程小浩身上的杯子扯了起来,顺带着让程小浩在空中打个了滚,重重地摔了下去。
虽然底下是稻草,不算疼。可席卷而来的寒意还是瞬间让程小浩清醒了,他张口骂道:“麻了个......”
接下来的话还没骂出口,已经被捂住了口。
赵二虎低声道:“醒了没?想不想和我们离开?不想的话,万一宁府的那位姑娘没找到救你的方法。”
程小浩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居然是劫狱!
这踏马也太突然了。
走不走?这是个问题。
留下的话,就得等宁文玉找到张顺张贵或者神安公主,而且即使找到,要是这个府尹誓要死磕到底,闹到当今皇上那里的话,他生存的几率依旧不大。
毕竟现在正是两国交战之时,奸细这种身份,即使是嫌疑身份,估计也留不得。
如果侥幸逃过一劫,死罪可逃估计也免不了活罪。
可是和这些人离开,自己可能就真的成了通缉犯,以后的日子,难道就真的要落草为寇了吗?
玛德,落草为寇就落草为寇吧。
程小浩掰开他的手:“我走。”
连夜逃出临安城,坐着马车不知道跑了多久。
天亮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程小浩两腿打着摆子,胃里翻江倒海闹腾个不停。
然而路上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现在只是胃酸卡在喉咙,又落了下去,反反复复,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烂了。
这车晕的,实在难受。
看着外面骑着马的几人,程小浩决定,一定要学会骑马,再也不坐马车了。
逃狱的这几日,一行人从未进过城,也未进过村。
一直驻扎在深山野林,风餐露宿。
“带上这么一个累赘,咱们跑路都慢了不知道多少。”
“就是,还多了一个人的口粮。”
“而且你们看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带上山寨又有什么用?”
“就是,估计连种田种地都不会。拦路打劫什么的,估计也派不上用场。”
“真是想不通,虎子为什么要带上他。”
程小浩啃着手里的糙饼,听着另外几人的挖苦,简直有些后悔跟他们出来了。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又在欺负程兄弟了吗?”
赵二虎打水回来,将水壶分给众人,最后来到程小浩面前坐下,笑道:“别介意,他们就是直言直语,但都是些热心肠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