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鸣啃着玉米,正要出门,一个手机从天而降!
“我靠”
手机在他面前砸碎了屏。
他抬起头,看向了天台。
“这是谋杀啊!拜托你拿稳一点行不行,就算没砸到我,砸到伯母的满天星也不好啊”
他吐槽着,楼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近,简白仿若没有看到他似的,径自出了门。
“喂,丫头你不该跟我道歉吗?”
简白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祝月和祝耀同时看向了陆子鸣,陆子鸣摊开手,脑门上写着懵逼两个字。
“不关我事啊。”
车道左边是汹涌的车流,右边是低头忙着赶路的人流。
简白沿着砖边缘的一条线,低着头闷闷往前走着。
贝蒂教授的话,仿佛是一盆冷水般,浇灭了她对父爱的期望。
“简白,很抱歉,我想和你说的是你和简启祥你们俩的dna有99.9%的重合所以”
可笑的命运啊。
她还以为会有机会,憧憬着未来,找到一个慈爱的父亲,寻回缺失已久的父爱。
然而,无情的上帝在简启祥的心底种下了一枚叫做疑心病的种子。
让他变成了一个残暴的父亲。
简白走啊走,前路漫漫,只觉得疲惫。
为什么别人的女儿,永远都有一个伟岸踏实的肩膀依靠呢?
她也想啊。
在拼得累时,可以像别人家的女儿那样,钻进父亲的怀抱里,撒撒娇哭一哭。
她也想,往前走时,身后总是有个苍老的背影,支持着她,给她前进的力量。
可他死了。
死在了她的仇恨里。
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去释然和解。
简白一直往前走,熟悉的方向感让她不断的往前走。
直到抬头,眼前是碧波荡漾的天境湖和小木屋。
盛京大学基因工程实验室。
贝蒂教授听到那边断掉的嘟嘟声,靠着墙,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她曲着身子,牛皮笔记本搁在双膝上。
摊开的那一页里,夹着亲子鉴定的报告书。
贝蒂盯着上面的一行字,眼眶微红,两滴泪,落在了牛皮纸上,渐渐晕开。
原来是他啊。
“你怎么可以!”
贝蒂教授刷拉拉的将报告书撕了个粉碎。
点开手机,搜索了一个名字。
跳出来他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英俊,帅气。
即便是人到四十多岁,却还年轻的像是二十多的男孩。
贝蒂捂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来。
记忆里男人微笑的侧脸,身上总是淡淡的油漆味,她还笑话他,什么画家啊,总是一副油漆工的打扮,没有女人会喜欢的。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贝蒂教授仓促的起身,抹去了眼角的泪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纸的碎片装进口袋里,她若无其事的与学生打招呼。
“今天你们按照这个分子的推导公式,咱们进行预演。”
学生们点点头,没有一个人,看到了贝蒂教授镜片后通红的眼。
一周后。
简启祥的葬礼如期举行。
简白依照葬礼的最高规格,选择了档次最高的棺材。
她抱着骨灰盒从殡仪馆里出来,只觉得双手无比的沉重。
漫天飞舞的白色纸花,纷纷扬扬,仿佛四月里飞起的鹅毛大雪。
殡仪车的葬乐缓缓响起。
简白将骨灰盒递给了祝月,转过头,视线却穿过了披麻戴孝的亲戚们,看到了树下站着的宋逸。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m国新闻报道里的黑色西装,风尘仆仆的模样。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穿过重重人群,深深的望着她。
“宋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