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前辽东经略都清楚啊?
“熊蛮子,朕知道,汝虽为辽东经略,然赴任不久,手头上并没有多少兵力,无力驰援,此在情理之中。而且,汝以经略身份,传令蒲河临近重镇之兵支援,却是无人奉令,也是事实,如此看来,蒲河之失,汝并无大责,对不对?”
熊廷弼沉默了,本来,按照他的性格,是敢于说对的,但是,朱常洛对所有情况了然于胸,让他不得不对朱常洛倍生畏惧之心,因而,也就没有敢说话。
“好,蒲河之失,朕可以不追究汝之责。但是,敌酋攻击蒲河之后,转头攻击王化贞那里,王化贞向你求援,你做了什么?”
朱常洛又是一笔,勾连出一条攻击路线,这一笔,就如同一根刺一般,狠狠扎了熊廷弼一下。
熊廷弼斟酌,想要说话,却被朱常洛抢了先。
“熊蛮子,接到王化贞求援,汝言无兵可分,让王化贞自求多福,朕没有说错吧?”
熊廷弼懦懦道:“是,陛下,臣是那么说的。”
“纵无兵可分,取三千精壮骑兵,佯攻敌酋侧后,解王化贞燃眉之危,不可么?”朱常洛说着,又在纸上画了一条线,这是假想的佯攻路线。
熊廷弼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糊弄不了皇上了。
噗通一声,熊廷弼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陛下,臣知罪了。”
“知罪?”砰地一声,朱常洛拍案而起:“熊蛮子,胜败乃兵家常事,朕非不知,若计较一城一池得失,即便武侯于此,亦难万全。朕不是不能接受失利,朕不能接受的,是尔等将个人意气凌驾在江山社稷之上!”
熊廷弼身体开始哆嗦了,他并不是说怕死,而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朱常洛说中,更是点明的地方,让他无可争辩。
朱常洛毫不隐藏自己的愤怒:“朕以经略之职相托,那是将辽东安危,尽付汝手!熊蛮子,朕为天子,就当护佑大明所有子民,如今,辽东一败再败,民不聊生,朕该怎么跟辽东子民交代,说!”
熊廷弼五体投地:“臣惶恐,臣知罪,请陛下治罪。”
朱常洛上去就是一脚,熊廷弼偌大的身体,被踹得晃了一晃。
“经抚不和,朕可以理解!可就因为不和,忘记了操守,置职责于不顾,死有余辜!”
熊蛮子哪还敢蛮啊?只能在朱常洛的咆哮中,瑟瑟发抖。
“熊廷弼,平身吧。卿固有可杀之处,然朕听闻,卿感辽东战事颇耗国力,有屯田养战之策,卿试言之。”
熊廷弼听得朱常洛言语软下来,长出一口气,赶紧爬起来,走到朱常洛画的那张草图旁边,于其上指指点点,讲述什么地方可以开荒种粮,该怎样保护这些屯田之所。
说着说着,熊廷弼声音越来越小了,朱常洛的脸,一直就没开过。真不知道,朱常洛会有什么举措,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