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谓的厉鬼僵尸的尸首一一解剖。他们与一般人并无异处。
我也问过一些幸存的难民,难民口述他们被燃灯教抓获后只让他们进餐过一餐就驱赶至襄州;至襄州军营寨后,也只服食过由兵卒分发的米粥。听其他兵士所讲,当时是闻到一股腥臭味后,难民才倒地抽搐,然后化为厉鬼僵尸。
以我推断,应该是燃灯教让其服食某种迷幻药物,然后在阵前再用其它药物刺激发作。金身罗汉,我且问你这个猜测说得对不对?”
燃灯教规条对叛教处罚是非常重的,剥皮剜心已是最轻的刑罚。罗汉心底里已打定主意,无论怎样被拷打、怎样被审问,都拒不招供,他咬紧牙关,大声回道:“锭光如来普渡众生,擒妖伏怪,救众生于水火之中!我佛神通,吾职低权轻又如何知晓?”
“很好,小爷最钦佩硬汉子。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伊凡捧起桌上的茶碗,递到罗汉唇边。罗汉被擒后已近一日未喝过水,再加之刚才被眼前少年倒入的药粉;他喉咙里就像是被洪洪烈火炙烤着一般。不加思索,咕噜咕噜大口吞尽整碗茶。
罗汉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小便吃尽各种苦。此时他饮下这碗茶,初时入口感觉苦涩难当,过后却感觉口中回涌出一阵淡淡的甘醇清香,沁人心脾。这么美味的茶,罗汉生平是第一次喝下;亦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敬重地端着碗喂他喝茶。
未及多想,少年又再喂罗汉又喝下一碗。一道暖流由罗汉心中回荡,下意识道出两个字:“谢谢。”
隔壁牢房的咿咿呀呀呻吟声忽然又再响起,打断罗汉的沉思;他侧过头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口中喃喃咒骂:“妈的,这男的是头种猪啊!到底有无没完啊!”。
“虽说惜英雄重英雄,但毕竟人情归人情,公私要分明。审讯继续了啊,待会罗大哥休怪兄弟无礼。”伊凡向罗汉拱拱手,清清喉咙明知故问道:“不知罗大哥可知道隔壁牢房关着的是哪位?”
或许是罗汉本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想法,语气稍为松动地念道“知道,是襄州都监张文涛。”
“对极,张文涛犯的是勾结外敌,卖城叛国的杀头大罪。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张老太就将其家中的媳妇们都逐一送来,就图给留个种……”
伊凡说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张都监嘛酒色伤身,那玩儿……不怎么行。昨日兄弟去药店找医治内伤的药粉时,看见掌柜的在桌上摆了好些什么合欢散、寒食散,一笑散,相投散,颤声娇等等的春药。
兄弟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把这些春药全给打落了。自然是赔给店家不少银子,本着不能浪费的心态把好几种粉末混成几大包。
这些春药每种都是助情发兴,筋力不倦的淫药,现在混在一起,兄弟敢保证这些混合而成的精华,绝对是天下第一淫药!
适才兄弟不是说过,兄弟这人就是心软,最见不得人吃苦的。就自作主张赏了一份给张都监,看来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啊……啊……”突然,隔壁的张都监狂叫几声,静默下来。随即一个女人在尖叫着,哀号着:“救命啊!老爷您快醒醒啊!”
几个狱卒打开牢房冲进去,将一个只系着大红色肚兜的妇人强硬拖离,并抬走一具已然硬直的男尸。狱长慌忙禀告道:“大人,张文涛急病身逝……”区知州轻晃右手,表示知情。
伊凡望着狱卒们离去的身影,“啧啧”地砸巴了几下嘴,表现出一副很羡慕的样子,自言自语说道:“问君何所欲,问君何所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张都监在美人怀中精疲力尽,驾鹤西去;也不枉兄弟的一片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