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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她小声地喊道。
“要叫我尊上,却从不讲究礼数。”他脸上浮出一些笑意。
辛籽翎觉得很难得,他笑成那个样子很好看,似初春栖木林盛开的蓝玲花。
听他说的话,她便屈膝下去要对他行个礼。
木鼎桦伸手扶起她正作势行礼的手:“你何时这么见外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她站起身看着他。天虽然有些黑,但还没黑透。他的面目她看得很清楚,黑发如墨,眼眸如水。
是啊,她何时这么见外了,想当初她还主动要进他的寝殿中。想到这处她脸上有些笑意漫开,觉得那时自己真是胆大。
这时做这样扭捏状却有些丢人,好歹她也并不太意这些虚礼的。
“同我出去走一走?”木鼎桦说道。
她迟疑道:“出去?被外面的人看到怎么办?”
木鼎桦双手交握拟了一个诀。一道白色的柔光将二人笼罩在其中转瞬又消失了。
“好了。”他说。
“好了?”辛籽翎略迟疑了一下,明白他对他二人施了一个隐身咒。
木鼎桦转身走了出去,她也跟着走了出去。此刻,她已完全忘记了同廉易于当晚有约。
在鬼域这一处没有月光如水之说,月色也并不会发出皓皓银白的光芒。只有一大块如同发了霉的大圆饼遥挂在天空发出朦胧的光。
他一路没有目的似的走着,她只得不明所以地跟着。
路途上见着了人惊得她做贼似的避了又避。多了几次才好了些慢慢地适应了别人看不见她的这种感觉。
木鼎桦回头看她:“下次,我教你隐身术。”
辛籽翎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尊上,你再说一遍。”
木鼎桦笑了笑,说道:“要不要跟我学隐身术?”她的心变了一些,木鼎桦感觉得到。他想到赤骞熙,许是这样一层原因让她离得有些远了。
辛籽翎倒是很讶异,木鼎桦要教她隐身术,他当真有些不一样,不一样得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同他长着一样面容的男子。
看她木纳纳地站在那处,他停下来等着她。晚风拂过她的裙摆,她那样站着于这朦胧中看着他的样子让他回想起千年前的她。
辛梓翎不好意思的快走了二步:“尊上,你说要教我法术,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笑道:“受宠若惊了。”
“嗯,受宠若惊了。”她点头。
木鼎桦一定不知道,除了她以往那些无礼的举动,她在三万年前曾偷偷打听过他。知道他是西方的领主,那时候她因自己的眼光如此的好很是得意了一阵。
后来她向她娘亲求了好久,说是要出去游历。她娘亲看她在家中受的罪和苦,觉得处处限了她有些可怜,便容她出去了那么二次。
结果她就去寻了他二次。她思慕他,也很以此为荣。
第一次出门便是失败的。她娘亲派了一个叫燕玲的宫娥跟着她一道去的,这是她娘亲殿内功力最高的宫娥,也是她们回擎家时她娘亲在路程上救下来一直跟着她娘亲的一位信得过的人。
因这事的真像并无人知晓,当时她本是不愿带人的。但这是她娘亲放行的要求,必竟她法力不高,怕出了事情。且规定了时间,半月之内必须返回。
本来她的认路功夫就不好,结果燕玲的认路功夫也不好。在西方转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栖木林。
她当时在栖木林等了好久,每日里东走西走的想要偶遇木鼎桦。燕玲不明所以,虽说这一处的草木是比擎家那处的无芷坡要葱郁,山林也要峻秀得多。但是跋涉万里来这处看山赏水就真的是让人想不通了。
燕玲问了她,但她能说什么,这是个甜蜜的秘密。
只有辛梓翎自己知道,她多急切地想再见到那位白衣少年。如果她见到他要对他说些什么,她在心中重复了好几遍。一定不要紧张,要问一问他为什么要甩她脸子,问一问他如果她原谅他那一次的不礼貌他愿不愿意同她交一个朋友。
想到这处,辛梓翎又低头笑了,倒是有很多趣事。也只有现在的她知道那时的她有多傻多倔强。
如今也不知怎的这些回忆漫上心头,想起来也只剩下些暖意。
“好了,到了。看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辛梓翎将四处扫了一眼,确实在这片花园中多了很多花草,但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稀奇。是不是这里有什么玄机可以救出赤骞熙?
她想来想去也觉得木鼎桦不会是这么无聊的人,半夜将她叫出来会真的只是逛一逛。
“尊上,请絮我愚钝。我真的看不出来这一处有何玄机……”她又再看了一次,作罢道:“确实没看出来,还请尊上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