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桦正在想什么便轻轻咳了一声,木鼎桦闻声回过头来,看她醒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两步上前倾身弯腰道:“可好?”
他一头长发垂下来搭在枕上,看她的眼睛中全是关心与怜爱。辛梓翎将眼睛从他脸上挪开,只看着他一缕搭在她枕边的黑发:“还好。”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晕了多久?”
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吁出一口气:“七日。”
居然已经七日了,她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受伤的地方传来疼痛,引得她“啧”了一声。
“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我给你用来护佑你的坠子已有破损不能像以往一样帮你疗伤了。”他声音低了一些:“本来想用灵力为你治疗……”
她握住木鼎桦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没事,走到今天是我选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她苦笑了一下:“那个寒晶洞是不是出问题了?”她没有问冷青语,不想给木鼎桦找麻烦。
而他觉着应该给她一个交待,她不问他便自己说:“冷青语被叶兄永远囚禁了,虽说怕生出些变数,但我确定,变数绝不会在叶兄这里。”木鼎桦思忖道:“他没有对其他人说出此事与冷青语有关一来有他的私心,必竟人是他极寒之地的人;二来此事也有我们一部分原因,虽说若是没有冷青语这件事一切都不会发生,但世事难料,此事中我们也有责任,他若是只说冷青语不提我们便有失公允,许如此,他便没有提。”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允许变数发生,若是她再出来我会亲手了断她为你报仇的。”他语音不高语气也不愤慨,像在叙述一件什么事情一样,若不看他的眼睛从这声音中根本听不出太多情绪来。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这样说了她便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我们是不是要回九天了?”
他哑言片刻,道:“没有,你好好休息。”
辛梓翎的眼睛很亮,她说:“我真的没关系,若是回九天,有把握救出我吗?”
他道:“这种大事全九天各方各族都会有人来,我会在那个时候揭穿他的真面目。”
“那就好。”辛梓翎道:“我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说起来我爹爹会死也有他一份功劳,我当然要还给他。这点伤痛不算什么,值得。”
两人聊了一会,天色渐沉,门外遥遥传来一个热情的女声:“哎呀,让各位久等了,我家君上先前来安排,已在我家院中备下薄酒,请诸位前去吃一杯啊。”
白长烈变了调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这里要人守着的,那个,我,我就不去了。”
一阵沉默,女声又响了起来,带着些羞涩的感觉:“哎呀,这位长老不要不好意思,我认得你,去吧去吧,专门为你做了丸子呢。”
接着“咚”的一声伴随着惊呼声响起,外面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渐渐归于平静,白正从门外走进来,对木鼎桦揖道:“木尊主去用些吃食吗?”
木鼎桦摇了摇头:“我不去,在这里陪一陪她。”
辛梓翎脸色苍白,不知何时已经又沉沉睡去。
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白正揖道:“白长烈长老刚才晕过去了,这会在外面躺椅上睡着,我留下来照看他,那就不打扰木尊主了。”说完退了出去。
木鼎桦站在床边上背对着门口,听到白正退出去之后抬手一挥,门便轻轻掩上了。
留下来的几人各怀心事,走出院子的也心事重重。裴伟那个年纪,实在是不好推脱,加上留下来的这两个一个比一个精,一个装晕,另一个借口得守着晕了的人。倒是他,不可能再找出其他借口说不去了,便只得跟着丽娘,听她拿他做宣传:“……你们问问这位长老,是吧,我做的东西,那叫一绝,可惜那几位不能去,哎,待会我给他们装一点送过去。”
在这样的时刻,裴伟竟生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可一想到要在这里再呆上两日,就又升上来一股悲凉感。所有人在此时都还没有意识到,虚无境始祖究竟会带来多么大的一个灾祸。
清辉玉源之外,廉易用手指在那透明的壳子外敲了敲再回头看了看赤骞熙:“这里有个结界,挺强的。”
赤骞熙修长的手指从结界上划过,破界就会被发现,他略思忖了一会转身便走。
“哎,哎……”廉易追上他:“干什么?想到好办法了?”
干冷的寒风吹过带着些冷硬的沙土在地上翻滚,赤骞熙眯了眯眼睛头也不回地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