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裸露在浴袍外的胸膛,此刻就这么若有似无地贴在她背后。他左手拿着没切完的半颗土豆,手臂紧挨着她的手臂。
两人穿的都是短袖,毫无阻隔,肌肤相贴,灼热的触感从那处蔓延开来。
“看好了。”他语气还算正经,只是嗓音温柔得有些恍惚,气音袅袅,像在说情话,“切菜不是这么切的。”
沈棠心满脑子嗡嗡乱响,哪里学得到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那只在菜板上挪动的漂亮手指,以及在他手握的菜刀下,变得厚薄均匀的土豆片。
她的手被他摁在刀把和滚烫的掌心之间,感受着刀刃和土豆摩擦的每一下顿挫,也同时牵动到胸腔里那颗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
直到她听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才猛然回神。
再一看,土豆也已经切完了。
一半是玉条般粗细均匀的细丝,还有一半是整齐的滚刀块。
徐晋知同时也放开了她,周围热气退散,她脸上的温热却怎么也散不开了。
崔盈把火锅放到餐桌上,才进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狐疑道:“你脸怎么了?”
沈棠心装作若无其事,错开她去池子里洗手:“什么怎么了。”
“红扑扑的。”崔盈撇了下嘴,看见砧板上的土豆一脸惊喜:“哟,切得不错嘛,还挺专业。”
“不是我。”沈棠心嘟哝道,“那个,我去下洗手间,再回来帮你。”
“不用你帮了,我炒个菜就能吃了。”
“哦。”
沈棠心转身出去。
路过客厅的时候不经意抬眼,目光和沙发上剥橘子的男人撞了个正着。对方眼眸深邃,依稀含着几分揶揄,沈棠心立刻脚下抹油似的,飞快溜出他的视线范围。
身后传来一道幽幽低沉的轻笑声,她咬咬唇,只当做没听见。
沈棠心在洗手间里一直待着,免得出去以后和某人相对尴尬,直到崔盈叫吃饭。
一个排骨汤,一盘土豆肉丝,虎皮青椒,还有一盘猪蹄和周黑鸭凑成的卤菜,再加上店里端来的火锅鸡,一顿丰盛的晚餐像模像样,请客也不寒碜了。
“宝贝你这土豆丝切得也太好了,我炒着都省劲儿。”崔盈一边给他们盛饭,一边表彰沈棠心,“今天的土豆丝是有史以来最好吃没有之一。”
沈棠心脑袋往下埋了埋,“说了不是我。”
“不是你么?”崔盈睨了她一眼,眉梢微挑,视线转落在徐晋知脸上,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徐主任?”
男人唇角衔着笑,接过她僵在半空的饭碗,“谢谢。”
崔盈也坐下来,咬了咬筷子,看对面的徐晋知:“徐主任会做饭呀?”
“算会吧。”他淡淡地点了下头。
但这桌上谁都知道,这话八成是谦虚。
如此讲究的刀工,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算会吧”。
过了一会儿,崔盈一本正经地对徐晋知开口:“徐主任,房东说了以后我们有需要可以找你。所以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我们,互相帮助嘛。”
徐晋知笑了一声:“行。”
沈棠心小声嘀咕:“他能有什么需要我们的。”
崔盈噎了下,咬着筷子讪笑:“是哦。”
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缺,自己也什么都会的人,似乎已经是人生圆满,没有任何遗憾了。
***
第二天是工作日。
沈棠心因为有“早自习”,比崔盈要早起一个半小时。
结果她闹钟还没响,电话铃声倒是先响了。
前一秒还在做着梦,猛然被惊醒,睡眼惺忪连字都瞧不清楚。她迷迷糊糊摁下接听键之后,脑袋又闷进枕头里,娇软的声音带着些微烦躁:“喂?”
“是我。”对面一道低沉的男声。
沈棠心顿时一个激灵,从被子里弹坐起来,睡意一扫而空。
“起床了吗?”男人嗓音也带着初醒时的微微嘶哑,听上去却有些莫名性感。
像是被老师催促上学,沈棠心赶紧下床道:“起了。”
徐晋知笑了一声:“二十分钟,楼门口等你。”
沈棠心张大嘴巴:“啊?”
“二十分钟不够吗?”他很认真地问。
沈棠心还没弄清楚状况,脑子又陷入宕机状态:“不,不是……”
“那半小时。”男人好脾气地让了步,“不用吃早餐。”
不等她再发表意见,电话就挂了。
沈棠心懵懵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才突然清醒过来,火急火燎地冲进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