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筠X晏瑞阳(5)
伴着男人低而轻的嗓音, 好像有数不清的扑着透明羽翅的小蝴蝶,在眼前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楚白筠甩了甩头,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慌忙戴上口罩, 身子贴到另一侧的车门旁边,嘴里小声地嗫嚅:“别说了,快走吧。”
晏瑞阳轻笑一声, 收回目光, 在一片轻快的音乐声里发动车子。
***
回家后,楚白筠想着帮点小忙, 某人却嫌她碍事, 把她从厨房轰出来了。
她只好歪在沙发上等着吃。
【你们说】
【一个从来都只吃外卖的人】
【突然要做饭】
【他是想毒死我】
【还是毒死他自己?】
群里的小伙伴顿时活跃起来。
崔盈:【emmm我觉得吧, 反正你明天还得打一针, 死不了, 说不定以毒攻毒, 比药还管用呢。】
楚白筠:【……】
沈棠心:【只有我好奇这个人是谁吗?】
崔盈:【!!】
沈棠心:【从实招来吧,你已经暴露了。】
楚白筠恨不得剁了刚刚乱打字的手,咬咬牙, 回道:【我亲戚。】
崔盈:【我怎么就不信呢?】
沈棠心:【不信+1】
楚白筠:【爱信不信。】
俩姑娘还在说着, 她索性装死, 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电视。
一集电视剧播完, 就开始闻到菜香了。看见男人端着两个盘子放到餐桌上, 楚白筠立马起身跑了过去。
一盘土豆烧鸡,一盘红烧茄子, 卖相都很好, 她忍不住想尝尝茄子的味道, 手刚伸出去,就被人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手背。
“烫。”晏瑞阳沉着声, 把筷子递给她。
楚白筠接过筷子,激动地夹起一块,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睨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吹了吹才喂进嘴里。
晏瑞阳唇角勾了起来:“怎么样?”
“晏老师。”楚白筠嗓音微微颤抖着,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你真的会做饭?”
岂止是会做,而且做得还不赖。
晏瑞阳看着她,眉眼间夹着淡淡宠溺:“不想做不代表不会做。”
“那你还点外卖。”楚白筠搬开椅子坐下来,一副准备开动的样子,“你这比外卖好吃多了。”
“我懒不行吗?”他答得理直气壮。
楚白筠沉默着抬起手,表情严肃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还有两个菜,晏瑞阳做完都端了出来,正打算开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你先吃,我去开门。”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
楚白筠无比享受地啃着香喷喷的鸡块,眼睛漫不经心地瞟向玄关,直到听见晏瑞阳低沉的一声“妈”,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仿佛被定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晏母却已经换好鞋走了过来:“我这次可是敲了门的。”
楚白筠连忙站起身,乖巧地打招呼:“阿姨。”
“哎,你身体怎么样了?”晏母一脸心疼地站到她面前,握住她手,“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这不是,才听说你生了病,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来看看。”
楚白筠莫名的鼻头一酸。
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么关心过,她压着嗓音,竭力掩饰住情绪:“谢谢阿姨,我都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要吃清淡点的呀,别又复发了。”晏母转头看了眼桌上的菜,皱眉,“阳阳,小楚都生病了,你还好意思让人给你做饭?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疼人呢。”
两人均是嘴角一抽。
“妈。”晏瑞阳走过来,拉开晏母身后的椅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做的。”
晏母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楚白筠见气氛不对,赶紧出面缓和,笑眯眯道:“阿姨,我们都饿了呢,您也一起吃吧。”
“行。”晏母瞥了晏瑞阳一眼,坐下来,“我都好多年没尝过我儿子的手艺了,也不知道还下不下得去口。”
“……”
晏母性格开朗,嘴上总是说个不停,有她在,餐厅顿时热闹起来。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过后晏瑞阳去洗碗,晏母拉着楚白筠在客厅闲聊。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做饭的手艺不错,阳阳从小就跟我学。”晏母回头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儿子,眉眼柔和起来,“他小时候还挺懂事,越长大越不乖了。”
虽然是抱怨的字眼,可语气里都是宠溺。
“你别看他这把年纪,心思还跟小孩儿一样,没成熟呢。自从开始上班就靠外卖过活,我跟他爸说了好些年了,外卖又不卫生又没营养,他死活不听。”晏母叹了叹,握着她的手,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这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一下子长大了,会照顾人了,我啊,以后也不必隔三差五的过来盯着他了。”
楚白筠只能讪讪地笑。
这该死的误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清楚。
“你以后可得帮我盯着他哦。”晏母笑盈盈道,“他要是表现不好,你尽管找我告状,我揍他,揍不过还有他爸呢。”
楚白筠笑得脸都僵了:“好的阿姨。”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晏母热情地拿出手机。
楚白筠愣了愣,晏母已经火速调出自己的二维码,“来,你扫我。”
“……”楚白筠只好乖乖地加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上了一条下不来的贼船。
接下来的日子她没再生病,晏母也没再过来送关怀,只不过她原本娇气的胃,被某人养得更是刁钻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满意的新房子,还颇有些舍不得搬。
“我这儿住得不舒服吗?”收拾行李那天,晏瑞阳笑着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搬?”
楚白筠往箱子里放一沓一沓的学习资料:“那我总不能一直住下去呀。”
“为什么不能?”晏瑞阳靠在门边,目光灼灼地俯视她。
楚白筠心口一颤,手忙脚乱的,舌头也有点打结:“那时间长了总是,不太好。”
“我觉得挺好的。”他略略歪着头,满眼兴味,“你要是搬走了,以后可就没人给你做饭吃了。”
“反正我也饿不死。”楚白筠硬着头皮说着,把箱子封起来,转移话题,“你还是想想怎么跟阿姨解释吧,骗人是不对的,不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好说什么。”
“的确不太好解释。”晏瑞阳轻笑一声,“我妈那么喜欢你,她要知道我们俩是合伙骗她,应该会很生气。”
“……那也不能怪我吧。”楚白筠抬起头,义正辞严地望着他,“你才是主谋。”
“对,我是主谋。”男人唇角勾着揶揄的弧度,“所以你得听我的。”
楚白筠心底咯噔一下,撇开目光。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灰色拖鞋停在她眼皮子底下,头顶是男人似商量又不太像商量的语气:“要不,我们继续?”
楚白筠往后踉跄两步,险些坐在箱子上,撑着床沿站起来,连看都不敢看他:“那个车,都在下面等,等好久了。”
晏瑞阳不再调侃她,笑了一声,帮她扛起最重的箱子。
这次她租的房子离医院更近,晏瑞阳嘴上开着玩笑,却在她签下合同之前就调查过附近的安保情况,还记下了片区负责的民警电话,存进她的手机里,并且亲自和房东谈判,给房子换了指纹密码锁。
楚白筠心里总觉得,这已经超出了一个老师对学生该有的关心和负责,她心里有些难耐的想法,可又不能确定,不敢乱说。
她平时虽然在那些男生中间长袖善舞,却没真正跟人谈过感情,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对方做什么,她又该做什么,脑子里全是一团懵,于是只好缩进龟壳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逃避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或许这就是……暧昧?
酸酸甜甜的,也最磨人心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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