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饭,这是我在医院第一次吃这么多的饭,但没过一会儿也全部吐了出来,张姐只好给我煲汤喝。
张姐收拾好我,等李姐来接班,这段时间海波总是会陪我聊天;他给我说他童年的趣事,说他甜蜜的爱恋。
我越发的想念林诚树,想像着他在漫天大雪里执勤站岗的样子,我也幻想着他退伍回来,我去车站接他,或者去机场接他……
人很奇怪,做的梦都是和现实相反的,海波回了他的病房休息,李姐在旁边陪护床上睡着,我睡的不好,期待着天亮了去看雪,时睡时醒。
我不停的做梦,各种场景。
醒来的时候记的最清楚的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奶奶去世后的那年,门前屋后很多很多的向日葵,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我在向日葵林里奔跑,追赶着姐姐,哥哥在蜂桶旁边手里拿着木棍企图捅蜂窝,然后哥哥还来不及拔腿跑的时候,蜜蜂就将哥哥团团包围住了,姐姐大声的叫爸妈,我叫哥哥快跑?快跑……
然后我就醒了,还是我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李姐的床上是空的。
窗外不知道还下雪没有,我想象着雪沙沙响,打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我好想家,好想哥哥?姐姐!
我再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小时候的事情,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流进脖子,流进耳朵,开心的泪,伤心的泪,思念的泪……
天久久不见明亮。
终于熬到天亮了,李姐说煲了皮蛋瘦肉粥,让先吃了粥再出去。
我很想出去透透气,说服了李姐,八点钟之前回来打点滴的时候再吃;海波也帮我劝说李姐,李姐终于同意了。
她找来轮椅,将轮椅上垫了毯子,她扶着我,海波在边上帮衬着,我坐到了轮椅上;坐下的时候,腿上阵痛,可能是长时间躺着,冷不丁坐起来,神经还没反应过来吧!
就是很想出去了,什么都能忍着,李姐推着我到走廊,海波吊着右手,站在我的左边。
李姐:外面下着大雪,外面温度很低,我再去给你拿一条毯子来。
胡海波:谢谢李姐,还是李姐想的周到。
李姐:你们等着,我很快就来!
李姐往护工室走去。
我:好的,李姐。
胡海波:队长你相不相信我用左手都能推你出去玩。
我:我不要,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别回头你又把我给摔了!
正和胡海波说笑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熟悉久违的声音,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护士请问一下,七号病房要往哪边走?"十米开外的护士站前站着询问的人,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正顺着护士的指引看向我这边,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的喉咙哽咽的痛,瞬间失声了,继而眼泪溢满了眼眶!
他大步的走到我面前,单膝下跪蹲在我面前,他的身上落满了雪花,脸和耳朵都被风吹的通红;头上戴着黑色的线帽,他的眼眶红红的,我的眼泪掉了下来,落在盖在腿上的毯子上,还没问出口"你怎么来了?"他先开口了。
林诚树:阿宁对不起我现在才来!
他说话是时候他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我伸手给他擦眼泪,他伸手揽我的头贴在他的脸上,我竟伤心的哭了起来,这么久以来的坚强,在林诚树的温柔面前瞬间崩塌了,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直到听到李姐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李姐:好了!
我们分开,林诚树给我擦了脸上的泪水。
李姐: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哭了?
胡海波:李姐,我想我们可以回避一下了!
听海波调皮的话语,我笑了起来。
我:李姐,海波,这是我的……我的……
这一刻我竟然定义不了林诚树的身份。
林诚树:你是胡海波吧!你好我是阿宁的男朋友,我叫林诚树!
胡海波:你好!你好!我见过你的照片,你本人比照片上更帅,没想到你还知道我!
林诚树:昨天王浩他们告诉我的,北京大雪飞机晚点了,我本来能在凌晨两点左右到这里的。
李姐:是小季的男朋友呀,先进房里说吧!
林诚树:好的,谢谢李姐。
李姐接过林诚树手里的袋子和挂在肩膀上的背包,我才好好的看到,林诚树手里用报纸包住的向日葵,落满了雪。
林诚树手里拿着向日葵,把我推回了病房
我:你还买了向日葵呀!
林诚树:嗯,飞机晚点了,我在白云机场买的,家里种的开得很灿烂!
我:我很久没有看到了!
李姐:这个季节还能看到向日葵呀?来,给我我去找个花瓶插起来。
林诚树:谢谢李姐!
林诚树把向日葵递给李姐。
他身上的温文尔雅若隐若现,不再有书生气;他也长高了,现在的他一脸的倦容,一夜没睡的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