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周家大院,这时周老爷子的遗体也被重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寿衣。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石一坚坐镇法坛中央,眼神瞥了一眼胖子,胖子立刻会意,上前两步大声说道:“今晚,是周老爷子的头七回魂的日子,凡孕妇、身体抱恙、十七岁以下、六十五岁以上者,皆一一回避。”说罢,人群之中缓缓人影移动,有几人已经离开了庭院。
看见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胖子又开始大声嚷嚷道:“今晚,乃是石大师为周老爷子作法超度亡魂仙去的良辰吉日,有请周家的孝子贤孙面朝灵堂,下跪三叩首。”接着,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纸箱盒,往众人跪叩的地方一放,继续开腔:“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黄泉路上的打点,那自然是少不了的,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拿人钱财好办事,这个道理想必各位都懂。虽说超度亡魂乃是我们的本分,但是,也要损耗不少元气。为了让石大师尽心尽力,不辞辛苦,也为了让周老爷子一路走好,这份孝心,就看老板们发财的双手了。”
听完胖子这跟明抢没区别的潜台词,石一坚都觉得害臊,不过出呼意料的是,周家众人个个踊跃的慷慨解囊,生怕给少了吃亏。看着这满满的一箱子钱,石一坚不禁神高气爽,他清了清嗓子,从行李箱中挑选三炷最好的贡香,卖力地喝道:“一世英名正气存,手举三香敬亡人,脚踏阴阳七星步,开坛作法照乾坤。急急如律令!”
说罢,石一坚脚一跺,三炷贡香忽然无火自燃,他往身后灵堂拜了拜,插在饭团上。接着,他当场挥笔画符,一张往生符,一张引魂符。虽然石一坚当场临摹的符箓效果差强人意,没有静心冥想时的得心应手,但为了让台下的观众看得真切,也为了更好地宣传一下自己的招牌,他只好委屈一下棺材之中的周老爷子了。
石一坚轻轻吹干画好的引魂符箓,小心地递到胖子手中,在其耳边低语几句。胖子接过符纸,点了点头,小跑走开。看着胖子已经走远,石一坚便拿起一把小小的桃木剑,不停地乱舞乱跳,一会儿挥剑凌空乱刺,一会儿又原地打圈,口中还时不时念上几句连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胡话。
没办法,这年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做足表面功夫,人家还以为你是个江湖骗子。就这样胡乱挥洒了十多分钟,石一坚也是累得够呛,当看着眼前的这帮富家子弟个个已经跪得腰酸膝痛,表情痛苦,他心里也是一阵好笑,感觉应该是时候临门一脚了。
收剑停脚,石一坚擦了擦汗水,微微喘上几口气之后,再次提起桃木剑,一把刺在往生符上,提神聚气地念起了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说完,他一把挑起往生符纸,捏起火苗,打向符纸,符纸瞬间飞向夜空燃烧开来。石一坚见状,桃木剑凌空一划,大声念道:“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首次操办超度仪式的石一坚,鸡手鸭脚地按流程走了一遍之后,已经是凌晨了。只等明日一早,鞭炮一放、唢呐一吹,就可以抬棺下葬了。石一坚从法坛上走了出来,驱散了人群,看着已经是满脸倦色,站着都要打瞌睡的周子阳。他劝道:“阳哥,明早您还要亲自治丧,等下就别过去了,正事要紧。”
周子阳点了点头,之前他只不过是一时脑热,谁便说说而已,毕竟这把年纪连续熬了几晚的通宵,早已是筋疲力尽了。他看着石一坚、胖子以及随行的两名村民,一路疾走,消失了在漆黑的乡村小道之中,从不吸烟的周子阳在庭院里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根香烟,点燃之后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浓烟呛肺,咳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此时的周子阳,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他抬头仰望夜空,深吸一口空气,将一切的愤恨与自责都咽进了肚子,然后把烟头一丢,迈开脚步,跪坐在灵堂之前,在火盆上为老父亲添了些纸钱,然后就靠在棺材旁不知不觉地打起了鼻鼾。一旁的妻子见昏睡中的丈夫眼中还带着些许泪花,也不由得心头一酸,悄悄地为他披了一件衣服,抵挡夜里吹来的一丝寒意。
这佛渡众生,但从来不渡执迷不悟之人,当石一坚出现在中年男和周文庆眼前之时,就是最好的例子。石一坚看着年轻小伙脚边那个还沾着血迹的塑料袋子,对着被五花大绑的两人嘿嘿一笑,将从周家顺来的一整条大中华交到这几个村民手中,让他们先去外面抽烟望风,只留下胖子打打下手。
只见石一坚将瓷娃娃一把拧开,从里面倒出早已被制成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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