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何曾听进心里。
人这一辈子的坎,能够有人提点已经算是幸运了。迈开步子去吃亏这件事,谁也不能代替。只希望到时候,年轻人能够觉得,原来老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此后若是能够发现,事情还有足够挽回的余地,那便如同雨润万物了。
对疱然来说,胡楼春其实死的恰到好处,再给一些年历练,自己夺下古兰关的愿望,恐怕还要再等不少年月。
苍梧有一位肃侯,还不够吗?
在四国军阵中,有一处最安静的,连骑兵带步卒,也仅仅只有十三万。
中年模样的男子静观战场局势,徐棋是蜀国左将军,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动身前,在皇宫中的那顿晚宴。
年幼的皇帝贺彖并未出现,反而是那位年纪轻轻便放下皇位给自家儿子的太上皇贺络凃,没有一点征兆的突然云游归来。
从宴席回府,他的耳边流转着太上皇不经意间的一句玩笑话,其中大有深意。
“我们蜀国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要我说,还是做做样子算了”。
……
于让肃穆,心中滴血,长戈营这一身精良甲胄,在这长血肉搏杀中暴露了最大的缺点。制作时,虽是考虑到了重甲抵御刀剑的能力大小,却漏了一点。
重甲,不止在于抵挡劈砍,还在一个重字。重骑虽是非常耗费马匹的体力,不动如山也是关键。
长戈营的死伤,大多是被那铁骑冲锋的巨大力道扫落马下,受伤不重,最后却惨死于一次次马蹄践踏。即便这三千人还是第一次实打实的马上搏杀见血,经验不足,却不能掩盖甲胄本身的缺陷。
若是同等对阵同等数量轻骑,于让有信心让这以一营之数,胜过上万的精锐,决计不该如此。
还有苍梧铁骑,确实如之前所料,对长戈营颇有一口吃下的气魄。使得他这右翼速度骤然减缓,只不过还未到失去把控的程度。
长戈营奋力杀出重围,因为保持阵型,轻骑本就快于重骑速度,其实并未彻底放开,所以此时却在速度上的优势突然彰显。
一路之上,连连凿开层层阻隔,又一次重创了已经被分割在各个小战场的苍梧重骑。
苍梧万骑重新整顿,一轮冲锋之下,只剩不到六千人马。而骧军连带长戈营。却足足还有将近六千五百骑。其中于让亲手带出的三千人,折损了近三分之一。
已经临近日落,然而在黑龙关城墙下的战场,骧军铁骑以及跟随的长戈营,与苍梧铁骑,阵势分开,各自趁喘息之机重新集结。
在四国军阵中,一万濮国重甲抽刀。姜玉没有让禾必涸一力承担,她既是主帅,那濮国或早或晚,都要拿出些能够摆在台面上的功劳。
苍梧已经尽了地主之谊,接下来便是她了,此举不仅是要振奋士气,也是震慑心思各异的各国统兵大将。
姜玉没有出现在阵前,依旧是在那座自成小天地的军帐中,怔怔望着沙盘出神,眼眸间好似有光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