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厚这剩余的三千多零星兵马,看似比孙高栋亲领的前军多上一千,实际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老话说的哀兵必胜,确实不错,但前提得是军心拧在一块儿。原本在第一轮冲杀后,如果苍梧重甲真能够重新向着一处使劲儿,不说是否取胜,但起码也能争出个势均力敌。
只是,这世上最不可求的,便是如果二字。
从久经沙场的秦厚,自以为可以一口吃下骧军铁骑与那看似是轻甲的长戈营开始,便已经决定了此战的胜负。
天生臂力惊人的秦厚,原本对修炼之事半点不通,当年被刚刚自早夕门下山从军的禾必涸收在麾下,成了班底,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他也是最早跟随禾必涸打拼的老将之一。
一个照面后,苍梧三千余重骑在人人手持铁蒺藜的骧军铁骑的践踏之下,便死伤大半。
紧接着,势如破竹的长戈营再度呼啸而过。
身后跟着仅剩的十四骑亲卫冲出军阵的秦厚,只剩单臂,一根仙家宝物的马槊只剩半截在手,甲胄面颊,尽被鲜血糊住。
孙高栋在这次冲阵中,还未交战,便率先掷出雨歇,竟是打算直取敌将首级。劳形境的秦厚,身边身后尽是自家同袍,避无可避,硬是接下一枪。
“走”!秦厚咬牙出声,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催马飞驰,他忍住身心的疲惫和疼痛,回头用力观瞧,仿佛在竭力记下身后一幕。
这支并未一拥而上的骧军铁骑后军,正在做一件极其可笑的事。要以两千五百骑断后,迎战濮国万骑,但他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声。
一个眉目极重的校尉,此时正手持铁蒺藜一马当先。
他与自家的征东将军算不得很熟,在那座集结了骧军上下大大小小将军校尉的军帐中,临近议事的尾声,史寥将军将两句话摆在了台面上。
一句是在警告于让,长戈营可以死在任何人之前,但得在骧军覆灭之后。
瞧瞧这话说的,真他娘的解气,胤王亲军咋了?多长了几条胳膊几个脑袋?一群新兵,在临州地盘上初来乍到,不知道收敛些,充什么大半儿蒜?
那另外一句,却是针对所有人。
到了需要豁出命的时候,他史寥绝不会心软皱眉,但在能活的境地,谁也不许为了什么袍泽情谊同生共死。
这话说着揪心,听着也不好受。他井嘉可以理解,守城不易呀,听说四国联军近百万堵在黑龙关外。骧军原本便会异常艰辛,若是再有不必要的死伤,只是匹夫之勇。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够做到。
相互救过命的老兄弟,在他手底下那千人中,闭着眼睛也能抓出一大把,井嘉同样不例外,骧军其他校尉将军那里,也比比皆是。
好在,如今不用烦闷了,说不得过了今天,他井嘉这个乡野村夫出身的小校尉,便能够记在史寥将军珍藏的名册里。
都传言,那个叫埋骨碑的册子里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不少士卒的名字。他这个校尉职衔不大,但想必还是能够被史将军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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