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明堂,维护天子的绝对权威,宏扬儒家的一统思想和君臣伦理观念,对于此事,刘彻自然十分重视,经常在宣室殿和两位近臣一起讨论。
“两位爱卿的明堂方案可曾拟定?”刘彻兴致勃勃地问道。
王臧说道:“明堂之制已历春秋战国久废不启,如今陛下要重启明堂,下臣才疏学浅,还须得当世大儒执笔方可修订。”
“那两位爱卿可有人选?”刘彻问道。
赵绾、王臧对视一眼,齐声道:“臣等商议良久,举荐臣的老师申公当此大任!”
刘彻颔首笑道:“朕早闻令师之名,只是申公归隐已久,朕如何请得动他呢?”
赵绾道:“陛下若有此意,臣等愿意奔走,请老师助陛下大业!”
“若能请得动申公,那自然是好!”刘彻望着两位心腹臣子,眼中充满期待,“申公为当世大儒,若朕的明堂由他来制定法度,想必天下人皆是心服!”
“赵绾,王臧接旨!”刘彻当即便下口谕,“尔等带上朕手谕携重礼,无论如何都要请申公来京!”
“诺!”赵绾,王臧下跪应道,“臣等必定不负陛下所托!”
不久,赵绾王臧便携带重礼前往申公祖地鲁国,以国礼邀请申公来京。
申公时年已届八十,年老体衰,实在不愿意再长途跋涉走那么远的路,便婉言谢绝了两位弟子的邀请,但赵绾王臧不死心,一再苦苦劝说。
“老师,当今陛下雄才大略,轻黄老而重儒学,求才之心若渴,老师若能出山相助,必是利国利民之举呀!”
“老师,明堂之制经春秋战乱,久废不启,老师为当世大儒,若得老师重启明堂法度,当是襄世之举,必能流芳百世呀!”
“老师…”
架不住两位弟子的一再劝说,申公终于松了口,踌躇道:“待为师再想想…”
“老师,不用想了,你看门外的马车,便知陛下待老师之心了!”赵绾把申公扶到门外,指着那辆驷马安车,道:“老师你看,陛下特意用了驷马来接老师,老师你再看!”顺着赵绾手指的方向,申公看到那辆马车的车轮子也是与众不同,每个车轮都包裹了厚厚的蒲草,这样一来可以有效减轻车马在旅途中的颠簸,令坐马车的人安稳而舒适。
“老师,你看陛下思虑如此周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赵绾看着申公面露感激之意,不失时机的劝说道。
王臧在一旁又拿出刘彻赐予的精致玉璧和上好丝帛,呈上道:“老师请看!此玉璧晶莹润泽,通体无暇,为上好的和田玉,而此丝帛产自苏杭,细密亮泽,轻柔顺滑,陛下可是费了一番心思!”
“好!”申公见刘彻如此重视自己,心内十分感激便也不再推辞,应道:“那为师就随你们一道进京!”
赵绾王臧见状喜不自禁,忙叩谢道:“多谢老师!”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申公一行终于抵达京都,这位当世大儒的到来令刘彻大为高兴,在未央宫以隆礼接待了这位儒家长者,申公道:“高祖十二年,老朽曾随老师浮伯邱在鲁南宫内得见高祖,高祖之气度令老朽至今难忘!如今在老朽有生之年,有幸又得见陛下,真是缘分匪浅!”
“哦?申公竟然见过高祖?”刘彻闻言不禁动容,“如此算来,距今亦有四十又五载,申公与我皇族当真有缘啊!”
赵绾王臧亦未料到老师与高祖竟有如此渊源,不禁欣喜道:“看来此番请老师出山,亦是早有注定!”
刘彻赞同地点点头,向申公恭敬询问道:“朕要治理天下,令海晏河清,四方来臣,不知当用何法?”
申公捋了捋白须,慢声言道:“陛下要令国家吏治清明,不在多说话,而在多做事。”
“嗯!”刘彻点点头,凝神静气,等着申公的下文,未料等了半晌不见有动静,侧目一瞥,只见申公正捋着胡须一脸泰然自若。于是赶紧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又问道:“朕欲重启明堂礼制,大兴礼乐,未知申公有何见解?”
申公微微眯眼,缓缓言道:“明堂之制废弃已久,须得从长计议。”
刘彻见申公惜字如金,不由朝着赵绾王臧使了个眼色,二人当即起身,对申公言道:“老师,陛下重建明堂之事已是筹措良久,老师看应从何处着手重兴明堂法度呢?”
申公微微沉思,徐声言道:“老朽以为重启明堂之制当从厘定天子出巡规章、改历法、易服色等入手,结合古制徐徐图之,不宜操之过急!”
刚言罢,便是一阵咳嗽,申公忙强自抑住,低身礼道:“老朽失礼!”
刘彻忙好声道:“申公长途跋涉,还未好生休息,是朕思虑不周!”
“两位爱卿!”刘彻对赵绾王臧言道,“你们替朕好生招待申公,待过些时日再议明堂之事不迟!”
“诺!多谢陛下!”二人心中感激,一道叩地谢恩。
刘彻又走近,对申公关切言道:“申公好生歇息,有何需要遣人知会朕便是!”
申公年迈又加之旅途劳累,确实也需要休息,当下便也不再客气,感激言道:“老朽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