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足,征召陇西、天水等地的良家子能骑射者,暗中建立精兵,如何?”
韩嫣听罢连连点头,道:“陛下此计可行!宫中若有变动,我等只需提前以精兵控制好内廷,便可安稳渡过。”
“事关重大!此事还需详尽的方略,但须得去做了!”面对可能即将出现的变数,刘彻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但很快隐去不见,只郑重嘱咐道:“此事就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与刘彻从小一起长大,很多话不用多说,韩嫣自然明白其中的轻重。
“好!”刘彻在韩嫣肩上重重一拍,两人并肩而立,山风吹过耳边,上林苑景色依然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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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刘彻便上奏窦老太后,称上林苑为秦朝旧址,规模过小,虽有扩建但附近有百姓耕居,不宜大规模行猎游乐,恳请老太后准许大面积扩建上林苑。
窦老太后接到刘彻上奏后,一口应允,倒是丞相许昌察觉些许不对,却又苦于没有实质的证据,一时倒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许昌在长信宫汇禀国事,与窦老太后谈起扩建上林苑的事情,许昌小心翼翼说道:“太皇太后,微臣窃以为陛下扩建上林苑,此举怕是另有深意。”
“哦?不知丞相此言何意?”窦老太后蹙眉问道。
“微臣以为上林苑乃秦皇旧苑,地域广阔,物产丰饶,没有必要大费周章进行扩建。”
窦老太后道:“丞相也知皇帝素喜微服狩猎,昔日因旧苑太小还践踏了农田,甚至闹到了官衙,皇帝这才动了要大面积扩建上林苑的念头,不过是年少放纵罢了!”
“但是,陛下以扩建为名多方招募军士,此事可能并非如此简单。”许昌还是道出了心头的疑虑。
窦老太后笑道:“此事皇帝早已告知哀家,扩建上林苑需要招募值宿护卫,丞相多心了。”
许昌还是不踏实:“可是…”
窦老太后未等许昌说完,便道:“丞相能告诉哀家,皇帝整日在忙些什么吗?”
许昌回道:“陛下除了循例上朝之外,终日与韩嫣在上林苑骑马射猎,或与司马相如吟诗作赋,或招吾丘寿王侍棋,还有陛下身边一个叫东方朔的,常以巧言博取陛下欢心。”
窦老太后笑道:“如此丞相还不明了吗?皇帝终究年少贪乐,丞相慎重是好,但也无需草木皆兵。”
窦老太后当然不是如此糊涂,她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自己沉疴愈重,朝堂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她虽是这大汉朝的太皇太后,是权倾朝野的第一人,但也是这大汉天子的亲祖母。从国事层面而言,毕竟名义上早就还政于天子,如果这个时候公开激化矛盾,弄不好就会重蹈吕氏之乱,这是她窦漪房绝对不愿看到的局面。从个人层面而言,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即便当初再不愿刘彻登上大宝,但现在对她来说,大儿子刘启的儿子和小儿子刘武的儿子对她意义都一样,他们都是自己的血脉,把祖宗的基业传下去才是正理。
许昌自然不会明白这些,故此心中虽隐隐不安,也只好闭口不言。有了窦老太后的首肯,扩建上林苑、招募新军的事便没了阻碍,很快就如火如荼地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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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气稍稍凉快了些,月华皎皎洒落一地清辉,昭阳殿在轻柔的月色中安宁而静谧。这些时日随公孙敖在宫中走动,卫青早已熟悉了各处的地形,夜间晚风清凉,树影婆娑处只见有人脚步匆匆往昭阳殿而来。
这不是皇后宫中的大长秋万禄吗?卫青记得他曾来过昭阳殿宣皇后旨,有过卫子夫上次险些被害的经历,卫青心中不由警觉起来,忙上前一步,躬身问道:“见过大长秋,不知大长秋夜间到访所为何事?”
万禄一看是卫青,堆起笑脸道:“还真是巧了!卫护卫,老奴是过来传旨的,陛下口谕,卫青接旨!”
卫青一愣,道:“陛下口谕?”
“卫青,还不快下跪接旨?”万禄拿起强调言道。
“卫青听旨!”卫青跪下道。
“宣昭阳殿卫青即刻前去椒房殿见驾!”万禄宣完,道:“卫青,走吧!”
卫青闻旨心中不由起疑,既是皇帝口谕,不该由皇帝身边的小黄门过来宣旨吗,怎么会是皇后宫中的大长秋过来传旨呢?
“大长秋,这果真是陛下旨意吗?”卫青问道。
万禄闻言脸一沉,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喝道:“卫青,你这是何意,是质疑老奴假传圣旨吗?”
“卫青不敢!”万禄的色厉内荏更加印证了卫青心中的猜测,思忖片刻,言道:“只是大长秋可否稍待片刻,今日乃是卫青值宿,可容我向殿内交代一声。”
见卫青起疑,万禄冷哼一声道:“区区昭阳殿值宿,可让陛下久等吗?”言罢朝身后两个宦者打扮的壮汉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一左一右夹住卫青,万禄冷笑道:“卫护卫,请吧!”
卫青见状心中明白了大半,果然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