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段,前去看望…”
“断然不可!”阿娇一口回绝,“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如何能放下身段去看望那小贱人?”
春华好言道:“皇后且听奴婢把话说完,若是皇后肯放下身段探望卫夫人,陛下得知后必定龙颜大悦,念起与皇后的昔日之情,且卫夫人身怀有孕无法侍寝,皇后不是正好趁此机会与陛下重修旧好吗?”
“这…”阿娇犹豫了,春华的方法确实很好,但是要她堂堂皇后纡尊降贵去看望一个夫人,而且还是她咬牙切齿的眼中钉,她是怎么也不情愿的。
春华知晓阿娇心性,便又说道:“皇后出身尊贵,又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卫氏低微,得蒙陛下圣宠方才封了夫人,皇后前去明为示好,实则亦是示威,教那卫夫人莫要失了分寸!”
春华这番话可谓是对症下药,一下子解开了横亘在阿娇心中的结,阿娇允道:“就依姑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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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卫子夫饮食一直不好,害喜症状比怀长公主时更甚,加之腹中孩子慢慢变大,身子愈发不适。过了未时仍恹恹倦懒,卧于锦榻之上。
采兮在一旁细心照料着,言道:“夫人午膳只饮了些清粥,奴婢让庖人把燕窝羹热一热可好?”
卫子夫微微侧了下身子,恹恹说道:“还是不想吃,不必热了。”
采兮笑道:“夫人若是不吃,怕是要饿了小皇子!”
卫子夫轻笑道:“怀这个孩儿倒真比怀珏儿时累许多,那便替我端来吧!”
采兮应声诺正欲退下,忽听得殿外传来皇后驾到的通禀声,采兮撇嘴道:“皇后莫不是又要来害夫人了吧!”
卫子夫轻斥道:“不得胡说!扶我起来!”采兮即刻收了嘴,小心将卫子夫扶起,立于一侧。“卫子夫见过皇后,皇后长乐无极!”卫子夫虽怀有身孕,但宫规礼数没有半分怠慢。
阿娇款款步入昭阳殿,虽说是六宫之主,但阿娇素日从不踏足昭阳殿,今日头一遭过来,看殿内陈设虽是雅致,却不免太过简单,心内不由暗自不屑,果然只是个出身低贱的歌姬。
“卫夫人不必拘礼!”阿娇笑吟吟地走上前去,“自你搬入昭阳殿,本宫都不曾过来探望,前些时日才听闻夫人有孕,本宫特意备了上好的补品,略表心意。”言罢,跟随阿娇身后的春华打开手中的一个锦盒,只见里面是一支上好的老参,色泽微黄,光看根须便知有百岁之龄了。
卫子夫忙道:“多谢皇后厚意,子夫万不敢受如此厚礼!”
阿娇浅笑道:“此物虽名贵,却也不及本宫一片心意,卫夫人莫要推辞!”
见阿娇言辞切切,卫子夫也不好再拒绝,恭声言道:“多谢皇后赏赐!”
“采兮,快去拿些点心来!”卫子夫对身旁的采兮说道。
“不必了,本宫须臾便走了。”阿娇望着采兮随意言道,“这丫头看着倒是伶俐,跟着卫夫人多时了吧?”
卫子夫点头道:“确有几年了,自兰儿去后便一直跟着我,做事倒也细致。”
听卫子夫提及兰儿,阿娇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掩了下去,道:“卫夫人好生养着吧,本宫也该回去了!”言罢莲步轻移,带着春华出了昭阳殿。
当未央宫各宫各殿的灯盏次第亮起,刘彻的御辇也到了昭阳殿,见卫子夫安然在殿中,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子夫,朕听闻今日皇后来过昭阳殿?”
卫子夫正沉思着阿娇之前处处针对,甚至欲除自己而后快,如今却又这般嘘寒问暖,令她受宠莫名,闻声不觉抬眸,见刘彻已走至跟前,忙起身迎道:“臣妾见过陛下!回陛下,皇后确实来过昭阳殿,她是过来看望臣妾的,还送了臣妾一支上好的人参。”
刘彻闻言不觉冷笑道:“她怎会有如此好心?”
卫子夫依着刘彻坐下道:“陛下多虑了,皇后爱屋及乌,故此亲自送来人参给臣妾补身之用。”
“她当真如此才好!”略一沉吟刘彻又道,“不如朕将卫青调来昭阳殿,如今期门军已成气候,朕让卫青专职负责你的宿卫可好?”
卫子夫婉声道:“多谢陛下,如今昭阳殿日夜皆有兵卫把守,料无大碍。青儿如今能为陛下分忧,子夫自是欢喜不已,切勿多费周章调他前来。”
“只是…”刘彻蹙眉道,“皇后此举终是让朕不安,她如何会突然转了性子?”
卫子夫好言宽慰道:“臣妾与皇后先前是有些隔阂,许是时间长了,早就消弭于无形。如今陛下常在昭阳殿,皇后一人独居椒房殿难免孤单冷清,今日皇后看望臣妾,也许是思念陛下所致呢?”
刘彻轻轻颔首,若有所思道:“朕是许久未去椒房殿了,子夫你如此善解人意,若是皇后有你半分,便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卫子夫柔声道:“陛下谬赞了,若是陛下得空去椒房殿走走,或许是另一番光景呢?”
刘彻微微点头,含笑道:“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