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韩嫣收押廷尉府,刘彻便亲自召来廷尉张汤,嘱咐他务必彻查此事,同时又将卫青调来协助张汤查办此案,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案情却几乎没有进展,不由令刘彻心急如焚。
卫青也是忧心忡忡,这些年来韩嫣于他而言亦师亦友,是值得信任和相托之人,他怎么也不相信以韩嫣的为人会做霍乱后宫杀人灭口的事情。故此这些时日以来,他从未停止过追查,但事发当日所有的知情人他都详细问过数遍,都没有找出对韩嫣有利的线索,失望之余,他依然没有放弃每一种可能,他相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终有一天一定可以还韩嫣清白。
“青儿,就快入冬了,这是给韩大人的棉衣,还有这壶酒你也带去。”对于韩嫣,卫子夫的担忧不比他少,这些年卫青的迅速成长她都看在眼里,对韩嫣的感激之情也存于心中,她虽然不能像卫青一样替韩嫣四处奔走,但是只要是她能做的一样都不会少。
“姐姐,劳烦你了!”卫青接过棉衣和酒,对卫子夫道,“我先拿去给韩大人。”
“好。”卫子夫望着卫青忧心的样子,好言安慰道,“青儿你也不要太过着急,韩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转危为安!”
“嗯…”卫青轻轻颔首,面有迟疑道:“我总觉得韩大人对当日之事有所隐瞒…”
“你是说,你怀疑韩大人?”卫子夫闻言吃了一惊。
“不!不!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韩大人!”卫青急忙否认,但有些无奈说道,“我只是觉得韩大人知晓当日内情,却对我闭口不言。”
“青儿,你会不会想多了?”卫子夫望着弟弟道,“韩大人若是当真知晓内情,又为何不告诉你,替他自己翻案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卫青皱了皱眉,道:“当日丞相田蚡口口声声说见到韩大人行凶,我每每与韩大人谈起此事,他却都会有意无意地避开。”
“会不会是韩大人不想再提起此事呢?”卫子夫猜测道。
“应该不是!”卫青思索着摇了摇头,道:“不仅如此,当日太后随淮南翁主去御花园之后,寝殿内当有三人值守,其中执事宦者恰好当时腹痛如厕,不在现场。另外两名宫婢,其中之一便是死者屏儿,而另一名宫婢则说当时她被屏儿以借口支开,也不在现场,这岂非太过巧合?”
卫子夫听着神情凝重了起来,“你是说,韩大人此事一早便是有人谋划好的?”
卫青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若是韩大人与那屏儿真有私情,又岂会选择在太后寝殿内相约?而那屏儿既支开同在一起的婢女,便是一早就会知道韩大人定然会来,而恰好此时执事宦者腹痛如厕,殿内便空无一人,而又恰好,丞相田蚡入内问安,更恰好,看见了韩大人行凶之事。姐姐,你不觉得此事巧合之处太多了吗?”
卫子夫听了卫青所言,亦是徐徐点头,道:“既是丞相田蚡疑点重重,你何不将心中所想向韩大人问个明白?事关生死与名誉,韩大人不会不顾,他若是坚持不肯说出内情定然是有原因,你此去廷尉府,不妨再说透一些。”
“好!”卫青点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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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府内有一处地方,名为廷尉诏狱,专门收押有罪的公卿和地方长吏,韩嫣便是被关在此处。卫青拿着棉衣和酒刚入诏狱,便见两名狱卒押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囚徒迎面走来,此人一见卫青,便连连惊叹,急忙喊道:“公子请留步!”
卫青闻言诧异地环视四周,并未见他人,不由问道:“足下可是喊得卫青?”
囚徒点头笑道:“正是!乡野陋人颇懂相面之术,今日与卫公子有缘,粗人愿为公子相上一面。”
卫青笑着婉拒道:“卫青素来不好神仙之术,多谢足下美意。”
囚徒却不以为意,望着卫青仰头大笑道:“公子此生贵不可言,将来必官至封侯啊!”
卫青淡然一笑,道:“多谢足下吉言,卫青但求三餐温饱,哪里还奢望可以封侯呢?”
“公子淡泊心志,令人敬仰!然天道隐逸,个中玄机世人岂能看透?”言罢,囚徒哈哈大笑,随狱卒离去。
卫青见状洒然一笑,也不作停留,疾步朝里走去,向下再走过两层台阶,便是关押韩嫣所在。牢内阴暗,靠着墙上的火把照明,卫青来到了关押韩嫣的囚室,囚室空间狭小,仅靠顶上一扇小小的天窗换气,此时韩嫣正仰头望着天窗上漏下的一缕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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