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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贝琳达被拎了起来,克莱恩一手抱着这个年幼的女孩儿,一手拖住那把钝掉的长剑。
他们抵达维吉尔镇时,黑夜已经悄悄过渡到了白昼。
克莱恩领了两把房门钥匙上了二楼。楼底一位管账的伙计待他走远后悄声议论起来,“这个人估计是从东边的古战场回来的,你看他那一身血,这得是杀了多少人!??”他的语气激烈起来,像是被打断了腿的疯狗一般喘着粗气。
老板把客人吃剩的面包渣捡起来扔进食盘里,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世界,浑身沾满血的人不是很常见吗。”
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呵真是讽刺。
克莱恩脱了外套,把上面的家徽小心翼翼的取下来,接着又将衣服仍经浣洗衣物的盆子里,不消一会儿就有女仆来领这些脏衣服。他顺便把隔壁的贝琳达也托付给她,总是这么在这个小女孩儿身上浪费时间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会依赖上他,成为一个到处都是破绽的废物。她总要学着长大,长成这个世界的大人。
他就这么抱着剑睡去,只是浅眠。三百年来,他从来没有陷入到梦魇中的机会,不少人拿着帝国的通缉令夜以继日的想要将他挫骨扬灰。
贝琳达蹑手蹑脚地推开对面的房门,他还在睡着,眉目间是丝毫不曾懈怠的警惕,他飞快的起身,准备反击,?不料确是那个小丫头。
“你进来做什么?”他的衣衫半开着,袒露出精实的肌肉。
“......我不知道对您说合不合适,但是.......”她低下头
“你不说出来,没人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害怕,刚才真的很害怕.......”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仿佛就像陷入回忆的地狱一般,那颗还在眨眼的人头,那些腐烂的尸体,那些贯穿肺部的血腥味儿没有一样是她所不畏惧的。她的后背渗着大片的汗液,明明窗外还飘着雪。
克莱恩的脑中回荡着他和母亲的对话。
“妈妈,妈妈,我害怕。”
“你已经是杀人犯了,有什么可怕的,睁开你的眼看看,看看这些尸体,”母亲痛笑着跪在地上,继而平静的说,“这都是你的杰作啊,克莱恩。”
他从回忆里迅速回过神,把床让出来,“上来。”
“真的吗?”
“以后我答应过的事就是我自己的意愿,无需再问第二遍。”
他抱起剑坐在地上,看着八岁大的小鬼藏在被子里安稳的睡了过去。
或许,他不想在别人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懦弱,渺小,又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