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尺寄莫名其妙地笑起来。隔着青铜面具,李潼关都能看到他的狰狞可怖。
“不要开这种玩笑。”李潼关强颜欢笑地说,“有个女阎罗已经够了,风弟你还要当鬼差还是牛头马面?”
风尺寄一改往日的风流倜傥,桀桀地笑起来,缓缓地说:“牛头马面……牛头马面可是一对一对的。李潼关,难道你已经发现了我们是一对人?”
李潼关听得心里发毛。
浓雾四处弥漫,风尺寄的身影似真似幻,看不清楚。加上他怪异的笑声,周围突然慎得慌。
“风弟。你这副模样真的吓人。你是不是想十娘了?”李潼关强忍着心中的膈应,关心风尺寄。
“谁是十娘?嘻嘻嘻嘻她有我好看吗?”风尺寄笑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见鬼了!”李潼关拔腿就跑。
突然从小溪里伸出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脚。他一个没站稳,就摔到小溪中。
小溪的水不深,只没到李潼关膝盖处。
不过,小溪底有蛇。
李潼关只觉得小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可能是水草之类的。他伸手去捞起来,有些沉手。他拿到眼前一看。
“哎呀!”李潼关丢掉了手里的东西,惊得连连后退跌坐到水里,溅起水花。
那是一条死蛇的尸体,随着溪流飘过来,缠住他。
拉他下水的那双手的主人,慢慢地从浓雾中显露真容。
是个青年男子。他也戴着青铜面具,但是目光呆滞,不言不语。直勾勾地看着李潼关,眼神里空无一物,像是看穿了李潼关一直看到他的后方竹林。
这男子也穿着一身白衣。但不像那个“风尺寄”一样一尘不染。相反,他身上一块黄一块黑,有不少污渍。
他把李潼关拉下水之后,便坐在水里一动不动。蛇的尸体漂过他身边,他任由蛇尸碰撞再退开。
“这这这……”李潼关被这诡异的画面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手忙脚乱要从水里站起来,却又害怕岸上站着的那个“风尺寄”。
“风尺寄”就站在岸边笑嘻嘻地望着他。仿佛只要他一上岸,“风尺寄”就会把他吃掉。
“千……千霄……”李潼关颤抖着声音说。他平生怕很多东西,但最怕的就是尸体和鬼魂。偏偏这条小溪里都凑满了。水里一个鬼,岸上一个鬼。
“怎么了?李大人。你不是最喜欢你的风弟吗?现在有两个风弟,也正是你所说的牛头马面。你怎么不喜欢了?”那个“风尺寄”声音是男子,但是语调中却有说不出的风流妩媚。
而这种妩媚配上那张青铜面具和诡异的笑容,让李潼关心中直哆嗦。
他终于明白女阎王的好。虽然凶恶,至少还是一身正气。
“你不要过来。我的侍卫是个阎罗王,她会杀了你们,让你们做鬼也不得善终!”李潼关哆哆嗦嗦地说。
“贺捕头,久仰大名。本来不敢和你见面,谁知道你还有今天呐?”那“风尺寄”妖娆地说。
“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贺千霄冰冷厌恶的声音穿透了浓雾,重重地落入众人耳中。
“哈哈哈哈哈。贺千霄,不要硬撑了。我知道你已经油尽灯枯。要不是你身份露馅了,我还想不到你已经时日无多了呢!”那“风尺寄”幸灾乐祸地说,“我说的对吗贺千霄?你逆天而行,就为了吓唬人。哼哼,不顺应天道,你大限快到了。”
“什么?”李潼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霄,这是真的吗?”他忘记了害怕。
“你放什么屁。”贺千霄语调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
“贺千霄。我看你到时候腐烂而亡,嘴是不是还这么硬。最近是不是经常疲累?你体内的能量已经快消耗完了,你本来就是一具尸体,借了点能量才借到了寿命。不如跟我乖乖回去。”那风尺寄笑着说。
“你为何要假装成风尺寄的模样?”贺千霄低眉,看不出她的任何表情和念想。
“好玩。”那人简截了当地说。
“恐怕是学艺不精。”贺千霄丢下一句,眼神突然闪过冷光,一脚勾起一枝树枝,随即踢出去,树枝像离弦之箭一样。
“风尺寄”不慌不忙地迎接了那一脚踢来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