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滋味。风尺寄又拿出一小块银锭子塞给壮汉:“那边的老人家,想必也不是你爹?”
壮汉收起银子,像做贼一样看着牢门外。才凑过去:“不是。连牢头都不怎么欺负他。”
“还欺负你们?”李潼关剑眉倒竖,“不过是吃了条狗罢了!关你这么多年,够超度那狗投胎十八次有余了!还欺负你?”
壮汉连忙捂住他的嘴:“别嚷嚷。”
风尺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一个如此高大的壮汉,尚如此畏惧牢头。那小孩和女人恐怕也不好受。“你见过巴哈尔吗?”
壮汉听了,眼中浮现迷茫,摇摇头。
风尺寄也不着急,跟他解释:“就是刘千户的小老婆。她把我们抓进来的。”
“你们也吃了她的狗?”壮汉问。
李潼关皱起眉:“哎呀大哥,不是谁都爱吃那玩意。刘千户被我们怀疑杀了人,他小老婆着急帮他脱罪。想不到手段如此粗暴有效,直接把我们关进大牢里了。”
“哦哟?那你们也是官呐?”壮汉退后了几步,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两人。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坐着一个女子。女子面向墙壁,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壮汉指着贺千霄:“你们俩跟一个姑娘关在一起,早晚也是要像我一样成亲的。到时候给你们办点仪式,大家乐一乐。”
李潼关看着贺千霄的身影,哈哈一笑:“你等我们两人的婚事,更现实。”他指了指风尺寄。
壮汉打了个冷战。“两个大男人?恶心。那些当官的杀了很多人,从来不怕谁查。怎么到了你们这,他们就害怕了,还非要把你抓进来才放心?他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潼关想了想,跟壮汉说:“风月楼一个姑娘,叫绣风。”
壮汉的娘子满脸惊慌地看过来。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什么。
风尺寄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眼神。他诚恳地招了招手,那娘子沉吟了片刻,牵着小男孩走过来了。
壮汉惊讶地看着他娘子主动走过来:“见鬼了。我娘子从来不肯靠近其他人。”
当初成亲,他还央求了一个多月,才能近她的身。倒不是她多撩人,而是坐牢坐久了,只要是个女的,看着都很顺眼。
李潼关话里话外都是醋味:“大哥,这可是我风弟的绝活。老少娘们都抵抗不了。”
那壮汉信以为真,脸上全是艳羡的表情。他又拉着李潼关低声问:“那你有什么绝活?”
李潼关想了想:“卖友求荣。能屈能伸。”
风尺寄没有在意李潼关揶揄。他温柔地看着那妇人,问:“大嫂子,你认识绣风姑娘?”
妇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良久才问:“不过是个青楼揽客的。你们为什么要为了她得罪刘千户?”
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死了也好。人来到世上,就像坐牢一样。死了倒是解脱。”
风尺寄认真地说:“人生就是在坐牢。但有人就算在牢笼里,仍然充满朝气,抓住每个时刻好好地爱自己。绣风姑娘就是这么一个热烈的小女孩。她不想死,她值得我们为她讨个公道。”
李潼关听得入了神。
没错。绣风身上的朝气和活力,让他一眼难忘。所以看见她尸体的时候,李潼关甚至失控责骂贺千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