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日轮听到这种笑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恐怕有五十年没试过这种心情了。总感觉眼前的贺千霄陌生又熟悉。
“不要装神弄鬼。”和日轮把心一横。
贺千霄毫不畏惧老将军的气势。在她眼里,这些人同样是阴险卑鄙,欺压成性,她没有把他们当作人。“装神弄鬼的怕是你自己。刘韦已经不是什么千户身份。”
说完,她手掌轻翻,把应天府尹的奏折吸到自己手里。接着说:“这就是证据。你说什么刑法不能用在你的民族身上,请问,这是哪条律例说的?阿蓝贵族尚有触犯国法之时,你不过是西域胡族,能凌驾国法?至于刘韦不能受惩罚,更是荒谬。和日轮,如果刘韦不能被刑法限制,那么,你如何能够以剿匪不力为理由,剥夺他千户的身份呢?”
和日轮愣住了。
道理谁都懂,只是她敢说出来,她敢跟他较真罢了。
“本捕头如今就要捉拿刘韦归案。你有本事,就来跟我抢。可是我怕你既抢不过我,也抓不住他。”贺千霄笑吟吟地。
和日轮看着一动不动的刘韦。他紧闭着双眼。但三岁儿童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充满了蓄势待发的气流。
如果是片刻之前,和日轮会命令士兵冲上去。经过方才看贺千霄对战刘韦,他才明白,刘韦的能力,并非寻常的兵马可以对付。
真是小看了这个卑鄙小人。当初和日轮就认为刘韦居心不良,图谋他的地位和财富。想不到,刘韦竟然身怀绝世武功。看来,他图谋的远远不止将军女婿这点好处。
经战多年,和日轮见惯了尔虞我诈,一看刘韦的实力远超于他,却做小伏低这么些年,立刻嗅到了不妥的气息。
目前确实只能依靠贺千霄把刘韦抓住。和日轮琢磨了一下,又站远了几步,才说:“刘韦确实触犯了国法。贺捕头要办案,也要讲先来后到,权责归属。刘韦犯的法,犯的是我们胡族和阿蓝族的法。你们锦夏和庶民的法,不能在刘韦身上讲究。你能听懂吗?他犯的是我的法,只有我能惩罚他。他无论对你们做了什么,都不算犯法。你们的法,不是法。”
楼上李潼关和风尺寄二人对视了一眼。
李潼关眼里是惊讶,怀疑,和心虚。风尺寄眼中平静无波,只是看了李潼关,也没有说任何话。
李潼关从这种无声无情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冰冷。和之前温暖斯文周到的风弟不太一样。
他逃出京城之前,从未知道,原来京城之外的世界,不是按官阶来计算身份的,是按族裔来计算。哪怕刘韦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哪怕贺千霄来自京城,也不能办刘韦。
纵然是李潼关,身为一品带花,却被巴哈尔说抓就抓。
如此一来,锦夏族还会有人愿意做官吗?
如果锦夏人都不做官了,那真是太可惜了。李潼关一路走来,发现锦夏人的衣食住行和当官手法,好像更合理些。既能效忠新帝,又能让百姓不至于无心过日子。
要是锦夏人都不当官了,锦夏这一套就没办法用在朝廷中。那岂不是又会像漠北那样,大家只能靠打仗来解决问题?
李潼关脑子有些混乱。锦夏人好像很好,会做官,也会玩。他也愿意过锦夏人的日子,而不是过漠北那种粗俗不堪毫无讲究的生活。但是,如果都用锦夏人,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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