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霄看向天边的流星。
转瞬即逝的灿烂,在她眸子中迅速划过又归于暗淡。
风尺寄跟在身旁,没有打扰她。
马儿也惬意地享受着夜风和星空,悠然自得地踱着碎步,在水边低着头喝水。水里倒映出天上清晰的银河。
“已经是深夜了么。”水里的银河被马儿舔开了,跟着涟漪一荡一荡。
风尺寄便说:“夜深了。找个地方休息?明早继续赶路。”
贺千霄点点头。路很远,不能一味地图快。
否则,她身体也会吃不消。即便这副身子是铁打的。
刘韦的盘古臂……
“贺捕头。不要再想其他事。休息的时候也该专心。”风尺寄冲着她笑,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
他挑了一处地方,生起火来。火光映在他面具上,灵动跳跃。
她也哈哈一笑,翻身下马。往四周看了看,风尺寄挑的地方是最好的。是一处小山包前的一棵柳树。有山挡着风,不至于受凉,也容易生火。“你倒是把最好的地方挑走了。”
风尺寄无声地笑起来。
贺千霄踏步走过去,拍了拍柳树的树身,“虽然不高大,但很结实。看来能撑得住我。”
只听一阵衣袂翻飞的声音,贺千霄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柳树上。
“哈哈哈。有道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贺捕头这是人上柳梢头,月在人身后。”风尺寄轻轻松松地开着玩笑。
贺千霄斜着眼睛看了一下柳树下的那袭白衣。白衣有些褴褛,但,看上去似乎毫无影响。
这天下多的是穿白衣的人。
他像是天生就穿白衣。一尘不染,没有特意的卓尔不群,只是在平静之中流露出傲然独立的气息。
风尺寄专心地照顾着篝火,篝火很旺盛,足以让贺千霄身上感到暖意。
“你不热吗?”贺千霄的双手垫在后脑勺,从柳条飘摇的缝隙之间看着天空的星月。她身上暖得刚刚好,那么篝火旁的风尺寄一定很热。
“我怕寒。”风尺寄自然地说。
“那你还在那么冷的山洞里面壁思过?”贺千霄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时,她一醒过来,便感觉身上有不妥。一摸,自己穿了别人的衣服,里面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哈。贺捕头你还记得。我当时误用了一些药物,有些中毒。正在山洞里克制毒性,正巧你们两人飘过来了。话说也是缘分。我要不是中了毒,有些狂性大发,或许根本拖不动你和李兄了。”风尺寄想到她的身子,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
贺千霄也想到了这点。她脸上有些发烫。暗中深深长长地呼吸,驱散了脑海中那段记忆。
“你中的是什么毒?”贺千霄问。她或许有办法解开。
“没什么大事。我闲来就喜欢看药家经典,也会炼制一些药丸。不过是一些药性猛烈的无名草药。以后会提防一些。”风尺寄划了一下篝火,火更旺了。
他想,不知道她还要问些什么。他要怎么讲,才能不露痕迹。
她却再也没有声响。
风尺寄站起来。高大挺拔的风尺寄,站起来,比这棵小柳树的树干还略高一些。
她绝美又懵懂的面容,就在他唇边。
她睡着了。她竟然放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