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尺寄罕见地怒气满身。衣袖翻飞。
众人都被贺千霄的杀气镇住,谁也不敢再出声。只是面面相觑,谁也解释不了,那些镰刀上收割的痕迹。
贺千霄想走过去看看风尺寄,又深觉还不是示弱的时机,不能被村民们知道风尺寄可能出了纰漏。
她示意李潼关。李潼关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看懂了贺千霄眼中的关切之意。他若无其事地踱步到风尺寄身边,保护着他的身后。
风尺寄死死地盯着村长。“粮食藏在哪里?为什么要杀人?”
“……”村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前那把剑。
噗。
剑刺进去了。
“少侠少侠!我说我说。”村长又痛又急。“粮食都在后山。在后山。”
“为什么杀人!”风尺寄的语调不重,却十分有分量。
“这这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村长苦着脸说。
风尺寄拔出长剑,血柱从村长胸口前飙出来。村长慌忙用手去按住。
他也不敢叫唤。疼得涨红了脸。
风尺寄扬起长剑又要刺。
村长扑通一声跪下去。“我真的不能说!不能说啊!”
风尺寄冷漠地刺入了第二剑。
村长哀嚎一声,翻滚在地上。其他人都在纷纷往后退,生怕被村长引祸上身。
“是谁不准你说?”风尺寄的剑始终指着村长。
“我……我……”村长痛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前还在祭奠的村民们,此时遇上了修罗场。这三人,像是天降的杀神,要一步步逼死他们。
“杀了吧。有二十多个人带镰刀,那就还有二十多个人知道内情。他不说,我们不要勉强。”贺千霄的声音传过来。
村长吓得从地上爬起来。他的伤并不致命,只是疼痛难忍,加上他想要借故躲过盘问,才装模作样叫唤。
此时听到贺千霄说要杀了他,哪里还敢继续装下去,赶紧爬起来。“毒。可真毒啊!我说,让我说吧。”
他吭哧吭哧地说:“五年前。这里的将军找到我。要我专门运粮草给他的驻军。他按市价给我钱。一开始,我心想是个好生意,村里的粮吃不完,缴给朝廷也是缴,拿去换钱也不错。我就估摸着各家的口粮,把多余的都提前割走,拿去换钱……粮食我放在后山,他们会去取。”
“将军是谁?”风尺寄问。
“哎呀……这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穿着军队的衣服,给的又是真金白银,我哪里还计较其他的。”村长五官都堆在一起。
“天公将军怎么回事?”风尺寄一针见血地问。
“这……”村长脸上稍微迟疑了一下,马上说:“我说我说,不要再扎了。哎……我在外面有个私生子……眼看着他也长大了,我想给他在朝廷里买个官。那个,对村子里的麦子下手就狠了点。加上这二十多个兄弟也得分点油水么……就连续两年把麦子薅没了……第一年刚好闹鬼,我就说是闹鬼。第二年,村民们要去求河神保佑。我心想,保不住河神会乱说。还不如我抬个天公将军。我就找那将军给我些人,我带到村子里,假称是大巫师……本来说要献祭,吓唬吓唬村里人。谁知道,他们真的信了……我……不祭的话,以后还咋混下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嗷地一声冲出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抡起拳头砸在村长身上。
李潼关眼疾手快,一脚踹开那汉子。“一个个来。我们先扎完再到你!”
那汉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指着村长怒吼:“你个老不死的!不害臊!我娘什么都给你,你拿去养骚狐狸和小孽种!”
看来这人是村长的大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