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一直在读书,可他读的书里也没有讲这些,只能将目光看向温良。
“谁说读书就要知道这个,你家书里会写这些。”
赖瓦平轨没有说话,眼神依然带着鄙视,看到温良无法反驳的样子,别说,他心里十分舒服。
似乎觉得只是眼神无法将自己对温良的鄙视完全表达出来,他轻轻吐出了两字:“呵呵!”
被嘲讽的温良笑了,手慢慢伸向背后。
“……”
三个少年皆负长刀,走在黑色无边森林里,有着零星的话语若隐若现。
“你说不会真的是人和鸟…?”
“那谁知道。”
“那到底爸爸是鸟,还是妈妈是鸟啊?”
“……”
月光透过婆娑树枝,打在三人身上,身影渐渐被拉长,与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
一路上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三人最终平平安安的回到了村子。
悬崖村多年封闭,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没有电视机,虽然供上了电,可地形环境决定他们与外界不需要太多的接触。
当这个在外面大城市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村里却已经有超过一半的人家都已经睡了。
所以在几声犬吠中,赖瓦平轨很平静的就到家了。
在父母亲几声寒暄中,他吃了点宵夜,慢慢躺在了床上。
至于能不能睡着,只有他知道了。
温良则跟着司徒长空到他家拿了几件衣服换上,就告别回家。
看到屋子,温良发现灯还亮着,就知道二老肯定还在等自己。
轻手轻脚的走到房边角落将木匣收好后,温良仔细检查一遍身上,确认血迹都在小河里洗干净后,才露出一脸笑容向着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温良看到这么晚了母亲还坐在有点昏黄的灯光下眯着眼睛,手上拿着针线在缝鞋子,不时会将针线抹过额前发丝,然后继续一针一线的缝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无比温馨。
这就是他的家,普普通通却那么温馨!
以前一家四口的衣物、鞋子都是作为妻子与母亲的刘燕黑灯瞎火下一针一线缝的;这两年好一点,衣物都会从外面街市买了,可鞋子依然还是她缝出来的。
看着脚上的布鞋,温良没什么不满,也没有自卑,他穿得很舒服,就是有点心疼阿妈。
这两年年纪大了,阿妈的眼睛也因为以前太劳累,已经没有以前看东西那样清楚了,针线活也就没有以前好了,还经常刺到手。
温良他们说过无数次,可跟抽旱烟的阿爸一样,都是无比固执的不听劝。
“阿妈,这灯泡又暗了,下次我买个好一点的回来。”
听到声音,刘燕立即抬头,看到安然无恙、完整无缺、一脸笑容的小儿子,被生活与风霜折磨得沟壑渐深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回来了?!不用浪费钱,这灯泡还可以用呢。”
“那您手上都被针扎到了?”
“可能是有点累了,没事。”
“鞋子怎么湿了?”
“不小心踩到水里了。”
“大晚上的,开山节重在参与,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搞得这么晚才回来,之前也是匆匆忙忙回来,又火急火燎的走了,饭吃了没?”
“跟他们在山里吃了点,不过还有点饿。”
“那么大了,还让人不省心,快换鞋,一会我去弄点宵夜。”
……
换好鞋子,温良没看到温贤与父亲,有些疑惑。
“我哥跟我爸呢?”
“刚刚有个受伤的男子出现在外边,你阿爸关牛的时候看到了。看样子应该是被山里老虎咬了,你阿爸跟阿哥就带他去大祭司那了,不然看他那样子,可能撑不了多久。”
“受伤的男人?外面来的?”
“嗯,不是村里人,没见过。”
考察队?
他们应该都死了吧,而且也不可能在我们前面到达。
难道是另外那两个蒙面人?
想到这,温良有些担忧。
“我哥他们去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十多分钟吧。”
刘燕有些不确定,她没太注意时间,加上家里没有表之类的计时工具,所以她不是很确定。
“那我过去看看。”
“嗯,去吧。”
说着刘燕继续手中的针线。
今天一回来她就发现两个儿子脚上的鞋子有些破损了,刚好之前缝得还剩下两针,她准备这两天将它缝好,等到收假再让两兄弟带着去。
她不是不知道这种自己缝的布鞋可能会被人笑话,可是每次一闲下来,她总是情不自禁就拿起针线,慢慢缝了起来。
“再缝两年,等他们再大一点,就不缝了……”
月色下,少年蹦蹦跳跳的向着远方走去,眼睛看着前面;身后一栋灰色瓦房里,灯光闪闪烁烁,门边一个妇人手中拿着鞋子与针线,缝缝补补中不时抬头看向少年的身影。
目光慈祥中带点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