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几乎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裆部溃烂,尤其是像我这种大腿稍租一些的同志,溃烂面积更大,甚至出现了化脓。黑面教官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在每位学兵面前转了转,最终停在了我的面前。
"李正!"
"到!"
"先从你开始,去卫生所上点儿药!要是你们这帮人裤裆里那玩意儿都他妈烂掉了,我拿什么向你们家人交待!"
黑面教官说完,环视了一圈儿,接着道:"从现在开始,每个分队轮流去卫生所做治疗。从最严重的开始,往后轮。争取利用三天的时间,解决所有学兵的烂裆问题!都给我把你们家小二照顾好了,如果再出现严重的烂裆情况,要及时向上汇报!"
就这样,学兵队第一次绽放出了'人性化'的光彩。
千真万确,是第一次。
就这样,第二天,我作为学兵队烂裆系列的品牌代言人,首当其冲地赶往卫生所。
路上我一直在想:会不会见到杨丽娜呢?
这短短的几百米路程,我却像是走了很久。因为到处都是受训的中办女职工,即使裆部疼痒的难受,我也没有像鸭子一样撇着腿走路,或者干脆手提老二进行缓冲。走路的过程中,大腿根部被磨蹭的火辣辣的,而且痒痒的很。我几次想伸手提一下,却控制住。
想想如今的境况,除了苦笑还有什么?
都说能进学兵队是一种荣耀,但是这荣耀光环背后,却意味着太多的辛酸。
谁能想象,在这里,有很多烂裆的战友,需要提着老二过日子。这听起来像是奇闻,说出去是笑话。但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痛楚的人,是无法体会这种感觉的!我敢保证,那种既疼又痒的感受,绝不亚于被国民党特务严刑拷打的折磨。
但是再一想,却也觉得欣慰。在学兵队这个大环境当中,我的确萌生了前所未有的激情。这种激情指引我,不断地克服磨难,不断地超越自己,超越别人。几百名来自全局各个单位的学兵,都铆着劲儿地追逐进步。
一个军训小分队从我身旁跑步经过,我扭头瞟了一眼,突然间愣了一下!
我总觉得,队伍中间有个漂亮的中办女职工,看着非常面熟。
是她!
怎么会是她?
尽管我感到惊讶和惊喜,但是我并没有打破这种和谐的氛围。女职工们很快消失在眼帘,我傻笑了一声,继续走自己的路。
如果你觉得一个学兵,一个受伤的学兵,能在教导大队的一亩三分地上受到什么尊重和关爱,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当我迈进卫生所第一步的时候,我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迎接我的,是一副副漠然甚至是嘲笑的目光。
我没有直接进诊疗室,而是迂回进了厕所,掏出手纸来在裆部溃烂的位置擦了几下。
然后对着尿池一阵机枪扫射,一道红色的弧线,瞬间让整个尿池变成了浅红色。
对于我们这些天天被折腾的像牲口一样的学兵们,撒尿也是一种奢侈的乐趣。因此每次撒尿,我们都把它当成是一种重要的休闲方式,尽量将动作做的更优美,并且用心去享受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景象。
一个刚进厕所准备掏家伙撒尿的新兵,见此情景后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你尿血了?你怎么尿血了?"
听他这么一句,我就知道他不是学兵队的学兵,也不是卫生所的卫生员。而应该是教导大队的战士。因为学兵对于尿血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卫生所的医护和卫生人员,接触的这类人群也不少,因此不会像他一样大惊小怪。
我打了个舒服的冷战,抖了抖小家伙,将它收了进去。
我冲这位大惊小怪的新兵笑了笑,很郑重地告诉他:
"哥尿的不是血,是疲惫!"
新兵像是遇到疯子一样地望着我,半天再没说出话来。
我自嘲地一笑,走出了厕所。在某种程度来说,尿血对我来说似乎已经显得稀松平常了。训练强度一大,很多学兵因为体力消耗严重导致尿血,这种现象学名叫做'运动性血尿'。作为其中之一,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对身体状况如此的不屑一顾,不管是烂裆也好,尿血也好,倘若是在家里,父母还不得急得团团转,为我预约专家?
进入了卫生所值班室,两男两女穿着白大褂,正坐在一起闲扯淡。
见我进来,他们只是斜瞟了一眼,却不加理会。
我只能自报家门,说明病情。
一个男卫生员愤愤地站了起来:"多大的屌事儿啊,不就是浸了裆了吗,还学兵呢,这点儿吃苦性都没有?"
我有些看不惯教导队卫生员的素质,苦笑道:"你先看看再说!"
男卫生员不耐烦地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暗骂了句"现在的兵真他妈的娇气,一点儿小病都往卫生所跑。给队长(卫生队队长)反映一下,让他给学兵队下个通知,别一点点儿的小病都往卫生队跑!浪费感情!浪费时间!"
听他说话这语气,便足以判定他绝对不是外调过来的医务人员,而是教导大队土生土长起来的白衣天'屎'。其实教导大队是一个很邪门儿的地方,对于自己本单位土生土长的单位和战士,管理极为松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过来参加特训的外来者,却是相当的严苛。以至于,哪怕是教导大队一个普通的新兵蛋子,都敢对一名外来的正连职干部指手画脚,吆五喝六。
男卫生员正要带我进诊疗室查看病情,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突然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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