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忽然出现。
“你这是爱你爹,还是恨你爹啊?”
爱你爹,所以不想让爹给自己找后妈;
恨你爹,所以让你爹连女人都碰不了。
当你爹,太难了;
四娘清楚,
还好昨晚打算对主上下手的是自己,
要是换做别人,
比如芳草,
估计连命都没了直接变成第二天早上迎接晨曦的一具干尸!
最终,
无数的哀怨和无奈化作了一声长叹: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唉,后妈难当……”
…………
我有一头小马驹,我天天都在骑,每天早上骑着它到衙门去赶集;
这真的是郑凡的真实写照,上辈子,老是听别人说哪些铁饭碗公务员多轻松;
一杯茶,一包烟,一份报纸坐一天。
但估计,哪怕是后世的清闲岗位公务员,也没自己现在这大燕国“朝廷命官”这么清闲。
走入衙门,
下人们对郑凡问好,郑凡一一点头。
同僚们,则是基本把郑凡当作了空气。
上任也好些天了,郑凡还真没和谁下过馆子,因为郑凡身上有镇北侯府的印记,而镇北侯本人都已经被召入京城了,结局不可知,这会儿自然没人敢过来蹚浑水。
郑凡呢,也乐得清闲,他有自己的办公桌,但桌上空荡荡的,也没有副手,也没有副官,周遭坐着不少校尉,年纪,和郑凡都差不多。
都是些虎头城附近的大族、军头、以及坞堡子弟,清一色的二世祖,身上都挂着校尉的官身,衙门也是有意思,感觉把这个屋子当作了“垃圾存储场”,不干事儿只干饭的这群人,全都划拉到这儿了。
毕竟都是混日子的,大家虽然都只需要每天应付一下,但往这儿一坐,也没什么游戏机或者手机可以玩玩儿,只能吹吹牛了。
这些二世祖虽然二,却不傻,也没人敢和郑凡深交,但坐在衙门里,一起吹吹牛打打屁还是可以的。
郑凡也不介意和他们聊聊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还别说,这些能被家里安排来混日子充当家族牌面的二世祖们,说话还真好听。
“喂,孙家老二,你这算盘能不能打得小声一点,知道的,晓得咱这里是衙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儿是菜市呢。”
“我在算账。”
“你是主簿么,要你算什么账?”
“这不要过年了么,坞里准备年前再走一趟货,我这儿在算着该走哪些货到时候利能更多些。”
孙家堡在虎头城有一个商行,是孙家老二孙岩负责打理,一边当官一边做生意,也是便利得很。
“嘁,劳心这些事儿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放衙后和我去外头跑马打猎去。”
“吴老三,我孙家堡人多地少,穷啊,比不上你吴家,我不勤快点,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还早呐,别说得这么夸张。”
“眼瞅着,没俩月就要进腊月了,不努力,这个冬天怎么过?
早上我去看了,因为前阵子打仗商路断了一阵子的原因,猪肉、排骨的价格,已经高到离谱了。
香肠还灌不灌?腊肉哪里搞?你让萝卜去跟谁炖?
粉条怎么想?土豆还有灵魂么?腌好的梅干菜往哪里去扣?”
虎头城这边,牛羊肉比猪肉便宜,但正如汉字里“家”的写法一样,家里得有猪,这家才算完整。
燕国虽然处于中原之北,但和荒漠蛮人不同,认为猪肉才是祭祖和食用的灵魂。
“行行行,孙老二,我是服了你了。”
“呵呵,不过还别说,今儿个我家商行掌柜的带货回来,告诉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旁边的二世祖们马上凑过来,大家茶余饭后,就指望着这些新鲜事儿消食呢。
郑凡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梅家坞,昨儿个被人灭了,坞堡都被人给占了,呵呵。”
“梅家坞?距离咱这儿不远啊,坞主叫什么梅万年来着?”
“对,他也死了,脑袋都挂坞堡城墙上了,梅万年,真成没晚年了。”
“这谁干的?就算是兼并或者报复,他敢在镇北军眼皮子底下动手?”
坞堡以及各家族之间的厮杀兼并,这些二世祖们早就见过不知多少了,这世道的本质就是大鱼吃小鱼;
其实,梅家坞的实力人口真不算强的,也就是位置好,靠着虎头城和图满城,那些大势力投鼠忌器,没敢把爪子伸过去罢了。
“是啊,这镇北军不管么?”
“呵呵,这事儿有趣就有趣在这儿,灭了梅家坞的势力,在梅家坞城墙上居然挂上了镇北军的军旗。”
“什么?这是镇北军干的?”
“镇北侯府这是疯了么?镇北侯本人可还在京城没回来呢,这镇北军先是打蛮部现在又是打坞堡的,这是干啥?”
“是啊,外人和自己人都砍一刀,这是在告诉咱北封郡其他势力,别惹我,我疯起来自己人都砍么?”
“是谁授意的?”
“对,是镇北军下谁领的兵?”
“难不成又是那位郡主?”
孙老二摇摇头,道:
“让我想想,我家那下人好像和我说过来着,领兵的,姓郑,是个校尉吧。”
燕国校尉多如狗,领兵的,基本都是校尉。
“姓郑?哈哈哈,咱这儿不是有一位郑校尉么?”
一名二世祖手指着郑凡笑道。
“是啊,莫不是咱郑校尉昨晚连夜出城,灭了那梅家?”
“哈哈哈,有趣有趣。”
“郑校尉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大家一起调侃着开着玩笑,没人相信真的是郑凡做的,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混日子,谁不知道谁啊。
郑凡也笑笑,没生气,心里还在琢磨着镇北军这么做到底是要做什么,准备反了么?还是继续在示威?
“我说,郑校尉,那位镇北军的将领,可是你家亲戚?”
郑凡摇摇头,道:“我家是逃难来的,哪里来的亲戚,就算我认识人家,人家也不认识我的。”
“唉,郑校尉谦虚了,谦虚了。”
“说不定还真可能结个远亲呢?”
这时,
孙老二一拍脑袋,说道:
“想起来了,下人给我说的,那个领兵的镇北军校尉称号叫护商校尉。”
“护商校尉,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是啊,好像最近才听到过几次。”
“的确,真的有些耳熟。”
忽然间,
在场的二世祖们不约而同将目光再度全都对准了郑凡,
眼里,
带着浓浓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要知道,护商校尉这个官职,是朝廷近期为了削弱地方兵权“新造”出来的,可还新鲜得很,还冒着热气呢。
而郑凡本人,
心里则是一万匹泥马奔腾而过,
心中则隐约间有了一个猜测。
“郑校尉,您的官职称谓是?”吴家老三有些怯怯地问道。
郑凡面色平静,
回答道:
“鄙人,镇北军所属,驻虎头城,护商校尉。”
“嘶………………”
在场二世祖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这直接导致这个房间里,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孙老二停下了手中的算盘,有些表情奇怪地看着郑凡,
表情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不晓得到底该以何种神情来面对此时的郑凡,
明明大家是一窝相处和睦的废物,怎么我们中出了一个狠角色?
但还是怀着极大的好奇心,
试探性地问道:
“郑大哥,敢问,你们镇北军此举,是何意?”
虽然身为二世祖,但为家族打探情报近乎是他们的本能,而镇北军作为北封郡最恐怖的一尊巨无霸,他的动向和意思,无疑是北封郡地面上的家族坞堡们作为关心的重点!
郑凡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
他当然不能说:
我也不晓得那几个货昨天刚出门就马不停蹄地搞事情去了啊!
郑凡面色当即一沉,
整个人的气质直接从先前笑呵呵的老好人先生转变成深不可测,
道:
“呵,我镇北侯府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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