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戏份,其目的主要是为了给那孙宁石等世卿贵族看的。
毕竟晋国亡了,晋国的贵族也丧失封地沦为庶民,投诚或可苟存,却再也没有了权力,对于他们来说亦是一荣俱荣,现在的晋国的确已经没有地可以割的了,若割地便是割他们的封地,若晋国亡了那依附晋国而存的世卿贵族们不亡命却也要亡了富贵,这显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林牧若是真能开疆拓土,壮大晋国,那么世卿贵族们同样能够因此获得利益。
这么卖力的演戏,无非就是一个利字一马当先,藉此维系在一起。
林牧此番卯足劲了的演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刚刚执掌晋国,而世卿贵族寄生在晋国上下,不依靠他们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这道坎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还得对这根弦的把握张弛有度,这样的局面,非常人不可驾驭,非雄主不可破局。
“孙氏、石氏、宁世、孔氏、北宫氏、南氏。”林牧持酒杯微微摇晃,喃喃自语。
这些便是一百来年依附在晋国的世卿世禄贵族,早知道他们也是前朝的世族,武帝立国之时还是需要依靠他们统治帝国。
除了孔氏以外,其他老世族基本出自世袭公族,这些世卿贵族利用他们手中享有的世代居官位的政治优势和采邑(食邑、小邑)的经济地位以及率军出征讨伐的军事实力,充分的开拓家族能够享有的权力空间,久而久之,晋国国政便成为这些卿族大家轮流执政的状态,君权榜落,形成了世代为卿的局面,有的家族甚至出现“五世为卿”。
这样的垄断局面直接导致无数寒门报国无门,很多旷世大才,都报国无门而无奈的奔走他国。
林牧很清楚,想要在这大争之世,以今天在夹缝求存中的晋国为根基同天下列国争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同时也不能放过任何一次图强崛起的良机,要做到这样的程度,莫不把中原天下的“时”与“势”结合起来发挥并利用到极致才有可能,但是四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而今的林牧尽得竹卷之上的绝学,集大成者,再观星术提前预知的优势,或可在这不可能的局面中力挽狂澜。
只见他心中喃喃自语道:“此时此刻的晋国要争雄,必须要两头并进才行,对外邦交上与列国周旋,现在与秦国互盟,当今中原列国恐秦挺近中原,其中与秦国接壤的梁国最甚,有秦国这道护符,从梁国身上咬几口,即便震怒也得忍着。他从星象之上推测出不久之后秦国就会被梁国联合列国合纵攻之,以双方的国力来看,结果恐怕是以失败而告终,梁国必定又一次重创,那么孤可以进一步在背后膈应梁国,在梁国合纵攻秦结束前,梁国肯定不会兴兵。”
这是林牧应对外部局势的第一步方略,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针,想着想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又开始思考晋国内部的问题了,“对外以借势扩张为主,对内便要用时图强,时间宝贵不能浪费,晋国图强必然要变法,而变法最大的阻力便是那些卿族贵胄。”
一想到卿族,林牧就感觉有些头疼,这些蛀虫寄生在晋国上下,如跗骨之蛆一般,不铲除跟本不用想什么图强争霸天下。最坚固的堡垒崩塌之由都是来自内部,内部不稳不一致,什么大事都做不成。
晋国世族可谓是继承前朝而来,卿权与君权的角力几乎贯穿了数百多年,剪不断理还乱,卿族随着实力的强大,与皇室的关系便从依赖、附庸转为控制、削弱,进一步玩弄朝政与鼓掌之间,到最后卿权进化为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