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这只庞大的巨兽却依旧睁开着双眼,匍匐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之上,它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运行着,君临天下一般藐视着周围的一切,它便是——帝临城。
它是这世间最大的一座城,城市中所有的设施犹如它的每一个器官,河渠是它的血管,高耸的石塔是它的眼睛,数十丈的城墙是它的坚甲,分布在城中的天军营是它锋利的爪牙。
而那云中耀如白昼却又缥缈的宫殿,是这只巨兽的大脑,操控着这只巨兽乃至整个世界,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如同它的细胞,日以继夜的给它供给着养分。
城中,重重叠叠的建筑一直延伸,延伸到目力所不及处,依然是重重叠叠看不清的虚影,沉沉地夜幕下,黑压压地一片,如同一直朝着这片土地的尽头延伸去。
这座城市太大太大,虽然城中满是华灯,还有那一座座高楼,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青楼乐坊,青石路上行走的行人,奔走的马车,一队队巡逻的帝临天军,和那分布在城市各个角落,如同眼睛一样窥伺着整座城市的天枢塔。
——可是,再繁华森严的城市,也依然有它的黑暗之处。
夜,子时。
城中通天大道两旁的坊间,依旧灯火通明,新帝登基后再无宵禁,对于有些人来说,新的一天才真正的开始,几大花楼前门庭若市,豪门贵胄鱼贯而入,好是热闹。
天帝为了更有效的统治这座庞然大物,将整座帝临城划分成了八十一间市坊,市坊延通天大道为中轴朝着两边扩散,每间市坊都各自独立,市坊内道路相通,各市坊间有道路通连,可并驾四驱。
越是靠近凌云宫的市坊越是繁华,高楼林立道路宽敞,多为豪门贵胄置业。相反越是靠近城墙的市坊,越是简陋,道路窄小房屋低矮,多半为市井小贩和为这座城市做着最底层工作的人们。
东城墙下,东平坊。
有一人,身形高挑伟岸,骑着乌骓马,身着一袭白衫,头戴玉冠,整个人十分健硕,眉宇英朗。
夜里的东平坊,不比城中那些靠近凌云宫的市坊,此时格外的寂静,坊间除了道路边几盏官灯还亮着,其余零星亮着灯的不足十户人家。
东平坊道路泥泞窄小,有些屋门前还圈起篱笆养起了家禽,臭烘烘的。骑马之人并没有过多的流连,握住缰绳扬鞭催马。
前日夜里,有人潜入永宁坊虎威侯府,悄无声息的将虎威侯童渊的独女劫持,留下一张字条扬长而去。
童渊知后大怒,却也无奈,多番寻找无果,只得依字条所述,次日子时独赴东平坊。
因童渊顾及颜面,怕事情传出去有辱他虎威将军之名,所以并未带人同往,也未知会天帝与戍卫帝临城的天军府。
童渊乃是帝临国虎威侯,北境军大统领,率部常年镇守北境州边关。
龙元二十七年,北方苍雪国蛮族部犯境,童渊一人一骑冲入敌阵,面对上万敌众依然面不改色,阵斩三百余人,枪挑敌军大将十八人,逼迫蛮族撤军,自此北境州太平数年,再未有敌犯境,更让人称奇的是战后的童渊,毫发未损。
自此童渊名声大噪,因武艺高强,一杆银枪出神入化,神鬼难近,人称——北地枪神。
夜里,天空上一轮皎月将洁白的月华洒满大地,照的群星无光。虽然没有光乐坊的华灯那么耀眼,但是也足已在这黑暗无灯的夜里,让人辨清四下的景物。
石桥上,两袭黑影月下而立。
二人身着黑袍,这黑袍是一件很长的帽袍,那二人头戴袍帽,脸上戴着玄铁面具,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面具的额头位置,都镌刻着一个“夜”字。
童渊早已看清石桥上二人,一个策马扬鞭朝着二人赶去,离着约莫数丈远,马上童渊一个勒马,白影一闪翻身下马,朝着石桥走去。
“你真来了?”其中一个纤瘦的黑影抖了抖黑袍问,语气怪异透着一股阴森。
“莲儿呢?”童渊冷峻的开口。
“急什么……”纤瘦的黑袍人语气有些怪异,冲着身旁的黑袍人挥了挥手。
另一个黑袍人,身形魁梧,甚至比童渊还要壮硕,他动作僵硬的将一个木盒抛了过去。
童渊身手敏捷,一把接过飞来的木盒,疑惑的问:“莲儿到底在哪?”
“呵呵……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咯!”纤瘦的黑袍人一手掩面,阴森的笑着。
童渊也不迟疑,将手中的木盒打开,盒内豁然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准确的说是一个十三四岁少女的头,面目狰狞,满脸的恐惧之色,脸上还有数道被打的淤青。
这颗人头是被利刃一刀割下来的,脖颈处的伤口平滑,刀口正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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