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一身白衣的公子。见她到来后,还咧着嘴冲她嘻嘻一笑。竟然是昨天来取闹的纳兰洺笙——纳兰丞相家的公子!
看到他她的眉头马上高高皱起,明显地表达出她不欢迎他的到来。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才看到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告示,内容如下:
花神医身体不适,暂停看病。
她向四周望去,没有李连生的影子,想来是有事出去了。心下来气儿,她只能强行忍住,咬着牙客气地对纳兰洺笙说:“对不起,公子,公示上说的很明确,我今日身体不适,不能给你看病了。要不,我给你安排别的大夫?”
“不用!你不是站在这里好好的嘛!”纳兰洺笙一挥手中折扇,笑得像只玉面狐狸。接着又将折扇合拢,是扇柄指着花无艳,“今日,我就是要你给我看病!”
无耻小儿!花无艳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深呼一口气,当下已有了主意。便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对着纳兰洺笙笑道:“公子不是要看病吗?还不快将手腕伸出来,不然我怎么给你切脉?”
见她突然这么热情,纳兰洺笙心下一颤,总觉得这笑意盈盈的背后,总会有什么事发生。但又摸不下面子,迟疑的将自己的手伸出。他的手生得白嫩,却在指腹处有许多厚厚的茧,每根手指都有。细细看去,掌心也有一些,但看不实在,应该是主人刻意消去。
花无艳没有多疑,伸出手切在他的脉上。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健康,但是她却皱着眉头说:“公子脉象絮乱,时而微弱,时而有力,公子,这是急火攻心之兆啊!”
纳兰洺笙吓得一虎一虎的,转念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说道:“那该怎么办?大夫?”
“公子切勿担心,到了我的手上,不管是什么病,都手到擒来!”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用牙齿咬出来的。说完后,便用毛笔写了一张药方,传来小厮,让他去把药煎了。
纳兰洺笙想拒绝,花无艳却不容他说话,笑着说:“公子这病,来得甚急,必须赶快将药服下。不然病入膏肓,神仙也救不了你!竟然公子是真的来看病的,那就,乖乖服药吧。”
笑得好生自然,充满善意,但是那眼神就是在传递一个消息:“这药就是有问题,你不喝啊,不喝就是王八!”
纳兰洺笙不由从心底生下一丝胆寒,一时间觉得眼前的少女不是这么好惹,但事已至此,拒绝花无艳的话也只能憋在嗓子里
约莫半个时辰,纳兰洺笙一直在焦急中等着。反观花无艳,手持一本医书,悠哉地看着。终于,小厮端来一碗药走来,秦可知跟在小厮身后。花无艳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今天早上起来就没有看到秦可知,香鲤想陪同她,自己拒绝了。
小厮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放在纳兰洺笙面前,花无艳笑道:“公子,请,喝药吧!”
纳兰洺笙喉头一紧,不知道该不该喝下这碗“可治急症”的药。但抬起头来看到花无艳脸上的挑衅,头皮一硬,即使是毒药他也要喝下。一咬牙,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药很苦,哭得他紧皱着眉头,记忆里以来,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
看着纳兰洺笙将药喝了后,花无艳眉里眼里都是明媚的笑意。这个白痴,还真的把药喝了,连耍赖都不会,活该被她整。看来这人虽然看上去极为嚣张,但是人还是挺不错的,至少真正和他相处起来,还是挺轻松的。
“公子已喝了药,可以放心离去了。”末了,花无艳下了逐客令。而那纳兰洺笙,今日在这里丢了面子,自然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站起身,一甩衣袖,转身飘然离去。
“小姐,明知他是来取闹的,为何还要给他看病,甚至让他在此喝药?”
“哈哈……”听了秦可知的问题,花无艳马上大笑出声,“这不有个成语叫顺水推舟吗?他亲自前来看病,身为大夫,哪有不看之理?本来就没病,那需要吃药?不让他在这儿把药喝了,他回去,会乖乖喝吗?”
“小姐的话,莫非——”秦可知瞬间明白了,“那药有古怪?”
“唉,我可没说啊!神曰:不可说,不可说……”花无艳摇头晃脑道,眉里眼里尽是愉悦的笑意,却掩饰不了眼底的幸灾乐祸。笑罢,又将视线转移到她最喜爱的医书上。
书间横袂碧影斜,月色摇曳水清浅。
人既静,心既静。自古以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