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离开洛安奔赴关南,势在必行。
两人离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虽说追杀叶赐准的人已经在崖底搜索过,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的尸首,对他们的生死还是存疑的,因此洛安周边的布防和搜捕必不会松弛,两人短期内都不宜在洛安现身。只有等杀手把洛安翻了个底朝天都无法找到他们的踪迹时,才会相信他们已经沉尸潭底。
此次入蜀,薛淳樾还派了一位帮手助二人一臂之力,那便是自小在关南道长大,对关南道了如指掌的韦家小姐,韦知雨。
薛淳樾的信才到不久,韦知雨便现身在洛安,一番交谈下来,众人也终于知道了韦知雨离开长兴的原因。原来敬王有意撮合自己的儿子刘翊和韦知雨,明示暗示向泓远帝说过不止一次,泓远帝无法,只得私底下向韦应时要个准话。
韦应时支支吾吾拖延了几次,但消息还是传到了韦知雨的耳朵里。她知道此事后,二话不说便要离京,韦应时拦不住。与其任由她去危险的未知之地,不如去投奔还算熟悉的薛淳樾,因此便劝说她先往兴东道节度使薛淳樾处小住,婚事待他处理好与敬王府的关系后再议。
兴东道的铜矿发掘之事还是秘密,薛淳樾自然不能让她到来,刚好叶赐准要入蜀,于是便向其透露叶赐准尚在人世的消息,希望她能助叶赐准和苏羽茗一臂之力。
韦知雨见到叶赐准后甚是高兴,毕竟他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一顿饭吃下来,韦知雨缠着叶沁渝讲了不少长兴新近发生的事,其中还包括韦绍卿在大理寺遇到的奇闻异事,所以饭桌之上还算融洽,苏羽茗除了偶尔出神,还不至于融不进去。
看到韦知雨如此自然洒脱的模样,叶赐准便知道她已将旧情放下,因此席间也自在了不少,释然地喝酒品茶。
晚饭后不久,叶沁渝便想叫心言安排韦知雨住下,可韦知雨却提出希望苏羽茗帮她打点。苏羽茗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带她到客房入住。
进门不久,韦知雨便拉着苏羽茗坐下,向她交了底。
叶赐准,她早已放下,她对他的感情,可能在当初以为他葬身渝江之时已经渐渐湮灭了。如果不是这样,薛淳樾也不会放心让她到洛安。
看着活泼爽朗的韦知雨,苏羽茗莫名有些触动。其实她在席间已经隐约感觉得到叶、韦二人的坦荡,毕竟如果还没放下,韦知雨也不会表现得如此自然。想来她应该庆幸,庆幸在韦知雨只是对叶赐准情窦初开的时候便发生变故,终止了这段感情,如果发展到情根深种的地步,那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其实此次入蜀,薛大人还交代了我一件要紧的事。”
苏羽茗隐约感觉到与叶赐准有关,略显紧张地问道,“何事?有危险吗?”
“相信你也知道,叶大人在蜀州遇刺一事,并不简单。薛大人在入蜀搜救叶大人之时,便布下了一些调查的眼线,种种迹象表明,叶大人当初准备进城面见的人,应该是来自南诏国。”
苏羽茗微微吃惊,“南诏国?就是在羁縻州西南边的藩属国吗?”
韦知雨点点头,“叶大人此次入蜀,也是想重新找到与他们对接的方法。那些人,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朝廷交易,所以才谨小慎微,轻易不会曝露行踪。”
“你告诉我这些事,是因为……”
“担心你会误会叶大人和我啊!毕竟我之前,曾对叶大人……不过真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只想逃离长兴,离得越远越好,如果在避世之机,还能配合薛大人和叶大人做一点小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帮赐准和淳樾的,可不是小事。一来我们要帮泰祥兴找货源,二来要查明赐准遇刺的背后原因,都不是容易的事。”
“进了关南道,就没有我韦知雨不清楚的旮旯,放心吧。”
听她如此自信,苏羽茗不禁松了一口气,又叮嘱了她几句后才离开客房。
回自己房间的途中,苏羽茗的一颗心忽然提了起来,原来此行去关南,还有另外的原因。她还以为自此便可以和叶赐准逍遥人世,原来只是一场幻梦……
正想着,已经到了房间,才进房门,便被叶赐准一把抱住,吓了她一跳。
叶赐准轻轻皱眉,“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羽茗顺势挣脱他的怀抱,径自到桌边坐下,“没、没什么……”
一听她说话打结便知有事,叶赐准在背后拥她入怀,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