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沁渝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正待出门,心言拦住了她,“二夫人,少爷嘱咐过,您一定不能离开此地。您告诉心言张御医的隐居地,心言去请他!”
“张爷爷自隐居洛安后便不问世事,外人一概不见,除了我,洛安城找不到第二个故人。情况危急,我不得不去。再说,那些杀手的目标是小准叔,现在小准叔已经离开洛安,即使此地被他们知晓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现在很多情况未明,您——”
不待心言说完,叶沁渝已一头扎进了茫茫夜色中……
心言急的直跺脚,连忙拿起油纸伞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深夜的洛安城郊一片静谧,一路上只有秋雨打击地面的“沙沙声”,心言带了两名忠心护卫,紧紧围绕在叶沁渝身侧,但仍挡不住寒夜里一阵阵如影随形的可怖氛围。
张敬时的隐居之地也是在洛安城郊,数年前叶沁渝与刘翊乔装打扮来洛安游玩时曾去拜会,因此还有些许印象。叶沁渝想到仪安最后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禁加快了脚步。
张家的门房居然还记得叶沁渝,见她这副着急的模样,连忙唤醒张敬时。
见来人是叶沁渝,张敬时也有些吃惊,不过看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前因后果,只问待救之人是谁,叶沁渝不敢隐瞒,回答了是“襄王府仪安郡主”,谁知张敬时一听这名号便大为震动,连忙背上药箱、带上药童随她去了。
回到宅子时,张敬时二话不说便先用金针固本,再用丸药培元,待仪安情况稳定后再着药童煎了一副催产药,一副提气药,亲自帮她接生。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只听得产房中响起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叶沁渝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软了,若不是心言扶着,怕是要瘫倒在地。
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几个嬷嬷和奶娘又惊又喜,向叶沁渝道了喜后连忙抱下去收拾去了。
仪安累的晕死了过去,张敬时给她把了脉,确认没有大碍之后便嘱托了周围人几句,随后离开了房间。
叶沁渝亲自引他到隔壁客房休息,毕竟仪安还没有醒转,随时需要他救治,不敢离开太远。
张敬时坐下后还是一脸严肃的模样,连下人奉上的热茶也没动。
叶沁渝屏退了左右,这才问道,“张爷爷与襄王府……可是有渊源?”
张敬时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说道,“唉……当真是孽债……不管老夫躲去哪里,欠襄王府的总归是要还……”
“张爷爷此话是何故?”
“都是老黄历了,现在老夫已七十有余,有些事不说怕是要带进棺材里……今天能再见襄王府的人,想来也是天意,这些事老夫就都说了吧……先帝在位时,锡兰等南洋番邦曾进献过一味清热解毒的良药,金鸡草。此物清热化瘀有奇效,非一般中原药材可比,因此一度曾被视为皇室御用的珍贵药材。可渐渐地,太医院发现这药有一个缺点,伤脾,因此先天脾虚之人不宜服用……”
说起十几年前的旧事,张敬时两手有些发颤,终于还是捧起了那碗热茶,喝了一口,“本来这不是多大的问题,用此药的人脾虚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也没有留下后遗症,因此太医院并没有将此药列为禁用药材。但医药之事,总有不可预知的意外……”
叶沁渝有些猜到了后续,沉重问道,“可是先襄王对此药甚是敏感?”
张敬时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先襄王对此药的禁忌症反应尤为明显,因此太医院内部明令禁止对先襄王开服此药。后来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不久先襄王就获诏去往襄州封地。在就封途中,先襄王水土不服,背上长了脓疮,陛下令太医院携药赶去救治……”
听到这里,叶沁渝心中已凉了半截,喃喃说道,“先襄王……是否死于金鸡草禁忌症……”
张敬时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当时老夫是负责配药的御医,老夫可以确定所配之药里没有金鸡草。而且事后陛下曾派宗正寺和大理寺来太医院调查,也没有发现金鸡草短少或者外流的情况。最后查来查去,没有发现太医院有过错,这才作罢。”
“金鸡草既然是御用的名贵药材,领用登记必然是十分严格的,库存管理也不敢有所懈怠,既然宗正寺和大理寺都查不出太医院的纰漏,那想来这味药必然不是从太医院流出去的,张爷爷您无需自责。”
“话虽如此……但先襄王所服之药确确实实是出自老夫之手,老夫还是难辞其咎……”
“张爷爷,先襄王对金鸡草禁忌症反应明显一事,还有何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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