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来!
有了泓远帝这道谕旨就好办了,韦应时带着中书令府邸亲兵,乌压压地前往曦王府要人。曦王本来还想推搪否认,奈何韦应时最后竟抬出了钱余的名号!看来韦应时是有备而来,曦王虽然痛恨钱余这等贪财之辈为了蝇头微利将他出卖,但是现在韦应时人证物证俱在,自己再不放人怕是不好向泓远帝交代,无奈之下只得寻了个借口,说叶赐准并不在他府上,但是知道他在何地躲藏云云。
既然曦王愿意交人,那韦应时也不想跟他纠缠,他说如何便如何,于是给曦王倒了个不痛不痒的歉,便寻那地方拿人去了。
曦王虽然懊悔没有早些对叶赐准下手,但谁能料到韦应时这只老狐狸竟然牺牲自己的女儿也要和他缠斗到底?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狠不够果断,与人无尤。赐婚圣旨一下,不管叶赐准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三书六礼将韦知雨娶回家。
在洋洋洒洒的赐婚圣旨里,泓远帝把叶赐准褒扬了一通,又赞许他大浪淘沙坚贞不屈,再加上朝廷从未承认襄王府有做过谋逆之事,一切不过是坊间流言,因此三言两语便把那些参与襄王府谋逆的莫须有罪名说成是忍辱负重。
有了叶赐准这样的人才,泓远帝自是不愿再听宋惠妃的枕边语,在一次家宴中暗示宋遐志应退位让贤,皇帝的旨意自然无法违背,宋遐志只能不情不愿地“告老还乡”。泓远帝转身便在赐婚圣旨里以叶赐准功名在身为由,特准其官复原职,接替宋遐志出任太府寺卿。
叶赐准和韦知雨一起在韦家接了泓远帝的圣旨后,独自一人回到了一片萧条的太府寺卿府。这座宅邸本就不豪华大气,如今空了些年,愈发不成样子了。当初宋遐志根本看不上这座宅子,在京期间一直都住在宋家位于长兴的别苑,如今叶赐准看着这座空空如也的宅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这里,本该是他与羽茗的家,可是羽茗却一步都未曾踏入过……
叶沁渝怀着哀戚的心情,强忍悲痛帮叶赐准准备聘礼,毕竟这是皇帝的赐婚,对方又是当朝中书令的千金,这聘礼是含糊不得的。
泰祥兴不缺钱,因此这聘礼准备得很是充分,其中有一套是泰祥兴掌事文叔特地从安西都护府寻来的一组十二件玉佩,有女性使用的玉簪、玉篦、玉梳,也有男性使用的腰带佩、悬挂佩、玉扳指等,用的都是上好的于阗美玉,润如羊脂、晶莹剔透,握在手中温润盛泽,很是精美。
叶赐准拿起那枚腰带佩,用指腹抚摸着上面的浮雕,恋恋不舍。
大业朝律例,从三品以上官员方可使用玉带,叶赐准升任从三品海东道节度使时,第一次系玉带,那玉带上的正中配饰,便是那枚叶家家塾恩师绍德公赠予他的獬豸玉佩。如果不是那枚玉佩,羽茗也不用受这么苦,但如果不是那枚玉佩,羽茗可能时至如今还是薛汇槿的妻子,仍旧在薛家受辱。
叶赐准也想不通那枚玉佩究竟是他的吉还是他的劫……
叶沁渝见他拿着腰带佩不放,便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在顺手拿过那枚玉佩,放回在匣子里,淡然说道,“这件是聘礼,给知雨的,你无需留恋……”
一语双关,究竟是不要留恋玉佩,还是不要留恋知雨……
叶赐准背起双手,看着屋外这萧索的庭院叹道,“院子该修一修了,在这样破败的院子里迎亲,怕是会让赐婚的天子面上无光……”
沁渝拿起那套御赐的大红喜服,走到叶赐准身后边让他试穿边说道,“滨州的事,你无需忧心,等这里的事一完,我亲自过去。淳樾说海州城长大的孩子都是天生的水上好手,内陆江河怕是难不倒羽茗姐。再者,曹英泽能让她跳江,自然就有底气能救回她。反而是你,你既懂得天子的颜面丢不得,就该知道不仅仅是这庭院,以后这里里外外都得做得光鲜亮丽才好。”
叶赐准苦笑,“我知道了。滨州……就仰仗你了……”
泓远二十年孟夏,太府寺卿府修葺一新,叶赐准被万人簇拥着迎娶了中书令韦应时的掌上明珠韦知雨。可是当晚叶赐准却喝得酩酊大醉,伏在新房之外的亭子上睡了一晚,无人敢动。
叶赐准重回朝堂,很快便给整个大业朝投下一颗震撼弹。
户部联手太府寺,再一次整饬均输平准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