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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曾经害过她的、算计过她的,后来无一不被她加倍报复了回去。曾经小瞧她的,视她如同低贱脚底泥的,到后面只能跪在她脚下乞尾求怜。
打这之后,唐筠瑶每隔一日便在兄长的陪伴下到地牢‘探望’玄清,用着最温和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帮他回忆童年在宫里的时光,直到他受不了崩溃得大喊大叫才离开。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贺绍廷也收到了让他就地处死玄清的旨意。
圣旨上没有说要什么时候处死,他便暂且按下,任由唐氏兄妹继续不遗余力地折腾地牢里的那人,只等着他们出了心中恶气才行处置。
这日,唐筠瑶照样在唐淮周的陪伴下到了地牢,温和地继续说着关于前朝可怜皇子的故事。
“你被你的皇兄踢倒在地,抱着的膳食亦撒了满地,周围都是一阵哄笑声,没有任何人前来扶你,所有人都在看你的笑话,在他们的眼里,你不是什么皇子,而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地上泥。”
“你的皇兄大声笑着,用力踩在你的背上,强迫你把地上的膳食吃光”
“不,不,不要,不要,我不要”玄清满身狼狈,眼神涣散,神情惶恐,双手不停地挥着,整个人直往角落里缩去。
凭谁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状如疯子一般之人,会是曾经那个受人敬仰德高望重的玄清道长。
“姑娘,赛神仙在外头想要见你。”唐筠瑶还想再添把火,曹胜斟酌着进来禀道。
“他又想做什么?”她还没有说话,唐淮周已经不悦地沉下了脸。
“可有说找我做什么?”她拂了拂袖口上的灰尘,决定今日的‘故事’便说到这里。
“这倒没有说,姑娘若是不想见他,我让人把他打发走便是。”曹胜的态度是说不出的恭敬。
这段日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是惹不起的,她不但是自家将军的心头宝,本身的手段也足够让人胆寒。瞧她三言两语便把一个原本淡漠到连生死都不在意之人,生生给逼成了半个疯子。
“无妨,我去见他便是。”唐筠瑶不在意地道。
虽然赛神仙与玄清师出同门,不过她对他倒没有太多恶感。
“我和你一起去。”唐淮周不放心。
“不必了,哥哥你留下来看着他们好生侍候玄清道长。”她瞥了一眼一旁的刑具,不在意地回答。
唐淮周倒也不坚持,毕竟这周围全是贺绍廷的人,想来那赛神仙不敢生出什么坏心思才是。
唐筠瑶走出地牢,便见赛神仙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她出来,连忙迎了上来,巴巴地唤:“唐姑娘。”
唐筠瑶见他满脸憔悴,身上的那件衣袍空荡荡的,整个人瞧着消瘦了不少,神色淡淡地回了句:“平真道长。”
赛神仙怔了怔,扬了个苦涩的笑容,到底没有纠正她的称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道明来意:“我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着当日姑娘归还的那块木牌,终于让我察觉了不寻常之处。那一位许姑娘,也许根本没有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唐筠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揪着他的衣袖,颤声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妩并没有魂飞魄散,她还能回来是不是?!”
赛神仙却紧紧抿着双唇,无论她怎么追问也不肯再多说半句。
唐筠瑶终于冷静了下来,缓缓地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沉声问:“你有什么条件?”
“空无师弟”
“休想!”唐筠瑶想也不想地打断他的话,目光森然,“那个人必须要死!谁若是想救他,便拿命过来!”
“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让你们饶恕空无师弟性命,而是希望你们给他一个痛快。他他纵有千错万错,那让他以命相抵便是,莫要再”赛神仙哽声道。
他定定神,又道:“他受了这些日子的折磨,也该够了,便让他以性命相抵,九泉之下亲自向许家人认罪吧!求姑娘高抬贵手,让他去吧!”
“毕竟姑娘也认为,许姑娘的下落比一个注定要死之人更重要不是?”
“你在威胁我?”唐筠瑶微眯着双眸,眼神凌厉地望着他。
“我并无这个意思,不过姑娘若是如此认为,那便当是吧!”赛神仙低低地道。
唐筠瑶定定地望着他良久,忽地冷笑:“你要知道,凡是胆敢威胁我的,最终必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赛神仙迎着她的视线,却没有再说话。
唐筠瑶轻咬了咬唇瓣,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缓缓地道:“不过,这回你赢了。我答应你,会给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