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都笼罩在黑暗里。
“祖父大人,就如此看我不上?子政到底有什么好的!呼。不过,我还有机会。我的眼光没那么差。子政虽然为人嬉笑怒骂,为诸位兄弟不喜。但是,他是兄弟里最真实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想当商国的君。我知道的。只要,只要我能让祖父大人,回心转意!”
“呵呵,怕是,没那么简单吧。”匠伯起身站在他的身边,“公孙可知,何为,身不由己?商君和晋公恐怕都已经经手同意了。长平君就是再不愿,他能么?政通天下。长平君现在就是想要躲,都躲不了!
公孙以为,商君为什么要发文天下。就是要让长平君,走到哪里都被人知晓。就是要让他一直处于自己的视线下。不出意外,再到明年,勾甲宫里就不会有公孙的位置了。”
子煊皱眉看着屋外巍峨的宫殿群,为何祖父大人就对子政如此上心?子政自打出生一来,吃穿用度,和大家都是一样的。甚至和大哥他们那些受宠的公孙比,更是比不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他不是傻子,也没有如今的楚伯熊堪的权利。能在储位已定的情况下,逆改君命。可是他还是不服,为什么!凭什么!他子煊到底是哪里差了?就因为子政的舅舅是如今的楚伯?
就因为他子政搭上了晋国的六卿!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既然,祖父不想给他机会,那,这个机会他就自己动手抢!
“请匠伯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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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甲宫。
勾甲宫的主人老态龙钟,坐在座位上,像是个行将朽木的老人。但是,他保持着这幅姿态已经很久了。他熬死了当年黄池会盟上一匡天下的齐候,熬死了雄心壮志的楚伯,如今眼看着又要熬死诸侯之长的晋公喜。
没人知道,他还能熬多久。也没人敢于轻视这个勾甲宫里的老人。
“政儿到哪儿了。”
“君上,依照长平君的马力,此刻应当已经入了宋境。想来,要不了两天,就该到陶邑了。”
“嗯,那个匠伯,出去了么?”
“未曾,侍卫来报。公孙煊,留宿匠伯。”
“子煊是个好孩子,但是,还不够。他表现出来的远远不够。如果凭借一个谋士就能成为大商的君主,那这个君主要之何用?不过,寡人给他这个机会。政儿从外面走一遭回来,也该认识到这个天下的本质了。也该,回到他应该在的位置了。”
“君上的良苦用心,想来,长平君应该是能察觉到的。”
中贵人侍立在他的身后,低眉顺眼的说着。
“良苦用心?寡人若是真的对他好,就该不让他出门,就该不让他看到民生艰苦。他才能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封君。一如当年的子胥。”
中贵人不敢接话。子胥,就是这位大商的君主的第三个儿子,子政的父亲,长信君。商君子皋死在战场上的第二个儿子。也是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
如今,对孙子,这位君主显然打算换一个方式了。他要让他最喜欢的儿子的儿子,登上这个宝座。这是一种宠爱,更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