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如清泉般倾泻而出,紧紧扣住了我的心。
如醍醐灌顶,我进入了虚空状态:心已越过江河沙漠,山脉平原,森林海洋,飞到了天空之上,白云之巅,如羽毛般飘荡……
理查德·克莱德曼《梦中的婚礼》(mariage d'amour德语)的音符持续地、有力地敲击在我的心房,震颤着我的灵魂……要不是我自幼克制力不错,钢琴带来的有质感的乐声让我快要流出眼泪。
当丽莎曲终之时,我发现我的手在颤抖。就像第一次见到大海,第一次登上了群山之巅那样,她的演奏大大超过我的预期,填补了我对于某种认知的空白。赶忙鼓起掌:“太棒了!”
我的声音也在颤抖,如梦初醒般,有些恍惚。
“其实没什么,只是练得多罢了。我也只有这首比较拿手。”丽莎轻描淡写,微笑着离开钢琴:
“好啦!该你教我围棋了。”
我是学生时代首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期间迷上围棋的。
聂卫平以一己之力挑战Rb诸多超一流高手取得最终胜利,给了缺乏娱乐时期的我极大的影响。买了棋书自学,还参加了业余段位赛,拿到过“业余二段”的证书。显然我围棋的天赋要远高于学日语。本想继续冲级,但进入湖畔工作后就基本荒废了。
围棋是理性的,机械的,精确的,冰冷而无情。这与女性的大脑的思维属性大相径庭。我刚讲了“气”和“眼”,丽莎就头大了。很快学围棋就变成了下五子棋。她自认实力不错,要与我以刮鼻做赌注,我同意。心里暗想:与会围棋的下五子,莫非真的很厉害?
我不懂怜花惜玉,傻乎乎地拿全部本领与她下。结果可想而知:她的鼻子快被我刮塌了。
“我的鼻子本来就不高,你还真刮得下手?!”她带着哭腔幽怨地对我说。
看着她快要哭的神态,我又不知该怎么收场。第一次约会就在这种没头没脑的情况下结束了。
看来在如何与女生交流上,我还需要提高。不,应该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回家后我思来想去,认为丽莎对我还是有好感的,第二天我便向囡宝侧面打听丽莎的情况。他以我想找林青霞做女朋友的姿态轻蔑一笑:
“哼,这不可能。”
他甚至不愿抬眼看我:“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追她吗?”我摇头。
“后勤部的大刘你认识吧,副总的亲戚。”囡宝一口气透露了了两个人名:“还有六楼的领班小朱。”
大刘我当然认识,身材棒得像练体操的,长得也挺帅气。跟我同属于后勤,见到常一起聊几句。领班小朱就别说了,传言马上就要升主管,年轻有为,长得还帅。
“我没这意思,只不过是一问。”我赶忙说。
囡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话说冤家路窄,我不想这么认为,我更倾向于是墨菲定律,但似乎没啥差别。没多久,我就在更衣室里遇到了大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