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昏暗街灯的残光下,云嫣的话显得有些唐突。
好吧,我俩真是“最佳拍档”了呢,我想。
我们并排骑着单车,又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瞎逛聊天。
“为什么?”
“你看上去沉默寡言,其实心里有很多话。”
“那是。”我说:“除了有共同话题,还得有谈得来的人。”
“你是说,还得投缘,对吗?”
“是这个意思。”
“我很高兴。”她露出迷人的笑容:“我的想法总算有了一个流露的地方,你要知道,我从没和人讲过这么多话题。”
“我也是,你激发了我的语言功能。没一个人让我如此。”
“呵呵,我们相互成全了呢!”
“……”
“你知道大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星期五啊。”
“对,但也是我成人之日——我十八岁的生日。”
“啊——”
“别大惊小怪的,每个人都有这样一天。我叫了几个同事来家里吃饭,你也来吧。”她说:“不过要给我带礼物。”
“好啊,你想要什么?”
“一套迷你厨房餐具,办家家用的那种。”
“……”
“我就想过过家庭主妇的瘾。”
她呵呵笑着,将自行车踩得飞快,转眼已拐入小巷——原来她家到了。
“哪儿有卖?!”我喊道。
“自己找去——”巷子里传来她的回答。
我独自骑车回家,想不出她为何要的这样的礼物。但这就是云嫣。据我近期对她的了解,这并非是她刚才所说的想法,很可能只是对她童年时期某个片段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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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展宏图暂时泡了汤,重新找店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生活总算正常、清闲下来。
我觉得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也并不坏。只是就像我前面说过,我不能控制有些事情的发生。
我生日过后半个多月,在办公室意外接到了雪莉的电话,她很少打电话到单位,当时就觉得有点异样。她说已从电台辞职,将去嘉兴她亲戚新开的服装厂做财务。
从认识她起就知道她一直在成人夜校读财会专业,对于她从电台辞职本是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会离开杭州。而更大的问题在于,这些决定她事先都没和我提起过,是我不够关心吗?还是她觉得依现时我们的关系,还用不到与我商量?奇怪的是在最后——她让我注意收听晚上八点以后的经济调频节目,这又是什么路数?!
最近与雪莉别说见面,连电话都好久没有通。这可能有“她工作很忙”之类的借口,但也有“与她之间的发展受到生活无情的制约”这样一个心理暗示,所以她去外地的决定和散乱的谈话与其说是令我摸不着头脑,到不如说是我自己的咎由自取。
一种不详开始在心里盘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