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量身打造。我用小勺子舀了一勺传统甜点“双皮奶”送入嘴里,奶味浓郁,唇齿留香。
我也不想走了,只想在这乐声当中沉沦,融化成百叶窗缝隙光束里一粒漂浮的尘灰……
广州最后一晚,躺在床上不能合眼。
明天一早的火车,意味着无法与云嫣告别。刚才两人又聊到很晚,算是提前告别了。我要回杭州,她会去珠海,我们的未来遥遥无期。
我翻来覆去,躁动难安,也不知几点,倏地在黑暗中坐了起来。今天和云嫣一起的时候就感觉到她仿似换了一个人,对我多了柔情和依顺,没了任性的小脾气和无理取闹。刚才在她房间听爵士乐,故作轻松地聊着琐事。她说喜欢爵士乐的轻松、自由、随性、不落窠臼,比较像她的个性。
再次相见不知何时,那种依依不舍燃起了我内心深处的火焰,现在它越燃越旺,已成一支火把,无所畏惧地照亮了现实的黑暗……
我提着鞋子,蹑手蹑脚赤足走在幽暗的楼梯,小心穿过三楼她姑妈家的门前,重回四楼。云嫣的房门没有锁死,我推门而入。小台灯橘黄的灯光下,室内的场景有些昏暗。录音机还开着,约翰·科尔特兰(John coltrane)的萨克斯曲《my one and only Love》(我唯一的爱)像迷幻药般抓挠着我蠢蠢欲动的心。因为挂着蚊帐,看不清云嫣床内的情况。我壮着胆上前,蓦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这时身后有动静,我转身,看到云嫣裸着双臂裹着浴巾正从浴室出来,两人的目光在三米远的距离汇聚。缠绵的萨克斯声中,她缓缓走到我面前。不由自主地,我被她的双眸吸引住。黑色的瞳孔里带着孤山之夜那种脱离于俗套的性感和透明的纯真,就像她人一样矛盾;那里有银河的璀璨和《罂粟花》的迷幻,有缠绵的吻和含笑花的芬芳……
她的瞳孔散发出令人惊讶的无限能量,犹如一颗坍缩的恒星,一个巨大的、超乎人类想象极限的引力场——
在黑洞面前,任何物质都无丝毫逃逸的可能……
雨水打在车窗外,在玻璃上聚集、滑落、飞散,灰色的景象开始往后移动,愈来愈快。我带着肩膀上云嫣留下的深深的牙印,随着列车离开了广州,离开了她。
来穗三天,我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精神世界已枝繁叶茂,茁壮蓬勃。那是一种向内生长的力量,是生命的绽放,是这种力量一步步引导着人类成长。抬眼望向窗外的景色,竟也能体验出一丝所谓岁月的沧桑感。
五个小时前在云嫣的纱帐内,我们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手忙脚乱又勇往直前地奉献了各自的初夜。
对于浪漫神圣的初夜,我曾有许多憧憬和联想,但绝没想到会是在离家一千三百公里外别人家的单元楼里,也没有文学作品中描述的浪漫与美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了幸福的滋味,但更多的像是在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我要感谢囡宝那些翻录了千百遍的外国成人录像带给了我性的启蒙。
她说我是个非常幸运的人:想得到她的人可以从她家排队到大马路。她不需要我任何承诺,虽然这一天来得很不是时候(马上要分开),也无法预测我们以后到底会怎样,但她是心甘情愿也绝不会后悔。
这让我心情十分复杂。我感觉现在的我们就是站在我和雪莉当初那条路的延伸线上:有了灵与肉的结合,但还是笼罩在现实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