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树林里晃动的手电光柱打断了我的遐想。
“有人!”我悄声向她报警。她镇定地把泳衣泳帽浴巾等塞进包里,坦然走到我身边,佯装与我一起在欣赏夜色。
三个戴着红袖章的“联防队”( 90年代维护社会治安的民间组织)成员拿着手电从马路边向我们走来。本要查我们的身份证,但看我们模样不象偷鸡摸狗之辈又是本地口音,留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深更半夜了,好回气(去)嘚叻!”
送到她家门口已经过了午夜。她说今天很开心,并与坦诚相告:她非常喜欢跟我在一起,只是我们不可能有结果。我并不意外,她不止一次向我显示出她的这种意图,想必她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离开时两人缠绵不舍,似乎觉得就这样向生活投降有点不甘。于是在她家门口的小弄里,在她祖屋那堵百年历史的高墙下*******两人又找到了海浪尖峰上的感觉。
那举动,像极了在对该死的生活(世俗)竖中指。
灵与肉,永恒的话题。
灵魂与肉体本来应是各自独立的,但要使两者融合也并非难事——从爱情上来讲,只要找到彼此间相爱的两个人就可以了,但必须是在婚姻的框架之外。如果加上婚姻这个无比现实的因素,就会大打折扣。这也是人类社会(一夫一妻制)无法避免的悲剧。在此我要祝那些在婚姻中灵与肉和谐的幸运儿们永远幸福。
莫名之间,我发现自己也已坠入到这个魔幻的现实之中:安娜在何洋那里得到性,在我这里得到感情;我在安娜这里得到感情,在云嫣那里得到性。
安娜是迫于无奈,而我则是生生从她那里将性剥离出来,转到了云嫣身上。我在她们两个之间的结症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世俗所禁锢。
灵与肉之间,肉体绝对占据着上风——肉体之爱可以转化为灵魂之爱。就像安娜和何洋,虽然现在她对他无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有微妙的变化。而灵魂之爱,却无法逾越肉体之墙,就如灵魂的含义一样:孤单、空灵、寂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安娜是不折不扣的灵魂伴侣。这也确定了它在现实社会里悲剧的一面。
云嫣在去深圳之前,除了孤山的户外之爱、西湖夜泳,还做了件更为疯狂的事情——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以前她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根本没在意。可第二天上午她就带了一位白嫩文静的女孩来到我家,介绍说是她同学小婷。然后俩人就在我房间里一边听唱片,一边逗我家养的波斯猫阿咪玩,我傻了眼。
小婷看上去要比云嫣成熟一点,恬静温和,很喜欢猫,说话也跟我一样慢悠悠的,第一感还是挺不错。但我想云嫣不太懂我的心——或者说一个男人的心。
首先从男人的自尊心来说,接受一个前女友介绍的女朋友,简直就是个笑话;其次,安娜还在我的生活里,虽然我们的关系最终很可能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这不能当做我此时接受别人的理由……我敏锐的内心受到了冒犯,急匆匆地把云嫣拉到房间外语气严厉地责备了她一番。
她耐心地听我说完,委屈地骂了一句:“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随你便!”撇下我进了房间。
看她挺真诚的样子,云里雾里的我又不得不重新捋了一遍:从她的角度来说,也许并不喜欢我与安娜在一起。这可能来自于她们之间的眼缘,或是同性相斥、第六感,也可能是不想把我交给一个她不了解的人,故才作此下策。如果是这样,她希望我会接受。而我的拒绝本来是想证明对她或者安娜的真心,但看来是徒劳了。不管她怎么理解(我为了她或者安娜),我的拒绝对她而言必然是什么都证明不了。
所以,最后我自己都糊涂了。真不懂她那颗疯狂脑袋里究竟藏着些什么。
一个礼拜后,惠子对唱片店的工作基本上手了。不用我在场,店里的日营业额比张凡时期上升了20%,我想通了营业员为什么总以女性为主这个道理。
这也让我一时失去了生活的焦点,整天天无所事事。云嫣马上要走,安娜也不是想见就见,呆在家里还得接受老爸的白眼、飞仔的不理解……
这种日子非常折磨人,直到我在晚报的中缝里寻到了一条招聘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