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站广场。凌晨的天色还是漆黑一片,空气中已有几分深秋的寒意。
飞仔和囡宝去路对面亮着灯的通宵商店里买吃的。我在交通岗亭下竖起风衣领子,把手插进口袋。就像南斯拉夫二战电影里在检查站等待游击队上钩的“盖世太保”便衣。
不一会儿,同时来了三名“游击队员”:光、珠江和柯哲。都是久违了,正在寒暄,张凡和任其也到了。最后赶来的是口中咬着面包、红光满面的山姆……这是音乐爱好者圈里的少有的大聚会,让大伙在一起的是“上海国际音像展销会”——我们要赶凌晨五点的火车去上海。
一大帮人进火车站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看了眼已有五十年历史的中式风格的城站候车大楼。忽然发现如果保留老楼也是一种特色,都拆旧建新,每个城市的建筑不都雷同了吗?不说文化,连起码的审美都失去了。
遗憾的是,九十年代是一个告别的年代。当时我并不知道,它已是看一眼少一眼了。几年后,杭州站改建,陪伴我青春记忆的这座颇具特色的建筑终未幸免。
半夜的都是过路车,只有站票。至于能否有座位,除了祈祷乘客不多就只有上车去“抢”了。
站台上等车的旅客很多,大家都有点紧张。车门还没停稳,人们都潮水般涌了上去。比起那些带着累赘行李的旅客,轻装上阵的我们还是有不少优势。
柯哲卡住位置第一个上车,看到几个卡座空着,把手中的公文包放在座位上,不慌不忙脱下外套扔在对座,自己则坐到了另一边的卡座里。这样,他一个人把我们所有人的座位都占了。不用问,他一定是经常出差的老手。
久违的相聚让大家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题。光还是老样子,在湖畔客房部当领班,说随着文化部门看到流行音乐的大趋势,引进版、进口版的加速发行,各地调频音乐电台如雨后春笋,听不到最新歌曲已成为历史,歌迷会的使命也基本完成;张凡问我唱片店的生意如何,说他可能会去bJ发展;任其则把对音乐的喜好付诸到更具体的行为中:业余时间正在学习萨克斯,准备加入“百货大楼铜管乐队”……
车窗外天色放亮的时候,大家终于东倒西歪昏昏睡去。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国际性的音像展,也只是看个热闹。这边外国展台投影机在放最流行的mtV,那边不知名的港台艺人正签售新专辑,而另一块场地RbSoNY公司正在展示镭射影碟(Ld)的换代产品:Vcd,它体积更小,容量更大,必将引起行业重大的变革……但展馆里最火爆的是特价柜台,排起长队的人们等待出售限量的特价音像制品。
张凡在《乐音》创刊号上翻译的那片文章《黑胶唱片的末日》终于来了,一夜之间唱片界已然是cd的天下。
那是数码技术替代模拟技术的大时代,这次涉及的是音媒,很快就会涉及到图媒——它将使我的胶卷相机成为收藏品。
cd的四大优点:更轻便、音质更好(不敢苟同)、容量更大、保存更久(宣传用语)里我只认同两点:轻便与容量,毕竟黑胶唱片(包括卡带)分Ab面,没听几首歌就要翻面。cd唱片不用翻面,整体容量比Ab面加起来还多,尺寸更小巧,非常符合节奏更快的现代人听音乐的习惯。
本想给唱片店补充货源的,但因为价格较高,顾客接尚需过程等问题,限制了我对销售品种更新换代的打算。但我买了两盘精美铁盒包装的全球限量版cd——U2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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