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非一人可为也。兹事体大,且容我好生想想再作推敲。”
众人一听,顿时会意,一个个拱了拱手,鱼贯而出。
来到院子里,高弘图、刘宗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随即将何腾蛟的嫡长子何文瑞叫到一边道:
“贤侄,关于时下局势,你来时令尊何大人私下里,可有什么话带给兵部史大人的?”
其实,发生了这样的天大变故,何腾蛟本来是要亲自赶到南-京-朝廷这边的。
可是临行时,他却被下属和当地官员给生拉硬扯栏了下来。
道理很简单,树倒猢狲散,皇帝没死之前,大家虽然已经不拿这个皇帝一言九鼎的当回事了,但毕竟还有一个皇帝尊为摆在那儿。
现在皇帝死了,人心隔肚皮,以前都是人人拥兵自重,明争暗斗,现在局势乱成这样,谁敢保证主宰一方的大员,一旦过了自己的地界到了人家的地面上,没事还好,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自己给人家送上门去的好处?
所以,现下最稳妥的还是先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看左邻右舍的其他那些封疆大吏们是如何出招,再做计较吧。
最不济,大家先各扫门前雪,以不变应万变,不也是一种上上策吗?
所以,何腾蛟给何文瑞定下的到南-京-的行程和安排,当然也就不可能只是来找史可法一人问计的,只不过史可法作为皇帝活着时钦点的坐镇南京朝廷的大员之一,史可法在他交给何文瑞的拜帖名单上,是排在第一个的。
既然事先早已有预案,初出茅庐的何文瑞倒也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望着高、刘二人当即微微一礼道:
“回二位大人问话,家父在临行前一再叮嘱,到了陪都南-京-这边,一切都要听诸大人耳提面命的。不过——”
说着,何文瑞故作回忆了一番,才又侃侃而谈道:
“家父他自己好像也自言自语说过一嘴的,小侄没听太真切,又是家父自言自语,所以也没听得太真切。”
这样的小计俩,岂能瞒过两个官场老狐狸?
高弘图、刘宗周相视一笑,倒也任由他卖了一个关子,方才会意一笑道:
“贤侄听到了多少,就说多少,现在左右无事,就当闲谈便是。”
何文瑞这才点头道:
“小侄听到的家父自言自语,好像说了两点当下至关重要的事情,一个似乎是一句什么老话,叫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
“第二个,好像是闯贼势大,关外的鞑子入关也已成定局,关宁铁骑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且那吴三桂明显已成北方最后的一块肥肉,无论闯贼还是鞑子势必是要上去咬一口的。”
“所以,北方糜烂,咱们这江南江北的,不管是谁,都不能再各打各的算盘。倘若还像从前那样,接下来天子的下场,吴三桂的下场,就该轮到咱们了!”
第一,立君。
第二,劝和?
他何腾蛟以为他是谁,好大的口气啊!
高弘图、刘宗周忍不住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就有了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