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程得仁便楞了一下,然后呆立在原地,怔怔道:
“王、王大公公,你、你不是跟随皇上吊死在煤山了么?”
一出门就听被人迎头诅咒,王承恩顿时怒了,瞪眼骂道:
“你他娘的谁呀,狗胆包天,老子好端端的长命百岁!”
孟远抱着双臂,玩味地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
“老王,不知者不为罪嘛。怎么,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王承恩已经气得都懒得看程得仁一眼,扭头道:
“管他是谁,将军,你是来瞧皇爷的么?”
嗯,孟远点点头,抬手一指程得仁道:
“从战俘营里找了几个郎中出来,他说他过去是御医,带过来给你认认。若真是御医房里出来的,正好,我一直都想给皇帝找一个能随时守在边上的正经郎中,这样也免得我一忙起来,一旦有事照应不过来。”
“如果不是呢,也正好,你不是说他诅咒你吗?就交给你任打任杀,随你!”
程得仁一听,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神威将军,将军乃天人一般,小人岂敢欺瞒骗你?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王承恩这才认真看了看地上捣蒜如泥的程得仁,半晌,摇头道:
“将军,咱家真不认得他了。将军也知道,咱家做秉笔大太监,谁说赶不上皇爷日理万机,但也宫里宫外什么事请都要咱家过问一下,哪里记得多少人来!”
孟远点点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程得仁,想了想道:
“嗯,老王你说的倒也没错,封疆大吏各路大员一个个记起来你也不定记得全乎,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御医了。”
“不过老王,人命关天,你还是再看看,他说他说当年皇帝为了稳定关宁战线,将他还有很多能工巧匠以及一批火器,作为赏赐送给吴三桂的,这件事你记得吧?”
这样一提醒,王承恩终于反应过来,低头又对程得仁端详起来。
随后,他一下子笑了起来,抬脚在程得仁身上轻轻踢了一脚,嘴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丝亲近道:
“狗日的,原来是你呀,怎么不早说呢?”
程得仁大喜,抬头劫后重生地连连道:
“王公公,王公公,你到底还是把小人想起来了?对对对,小人正是那个御医房的程得仁,当初几个人里面比较,还是公公你亲口将小人挑出来的。”
不知为何,王承恩脸色忽然有些尴尬起来,嘴里哼了一声道:
“听你这口气,怎么,是不是还在记恨着本公公啊!”
程得仁慌了,急忙一本正经地连连摇头道:
“怎么会记恨王公公呢,公公当初也是抬举小人,感激还来不及哩!”
孟远在一旁看着,忽然笑道:
“好啦好啦,既然没有错,你们故人相见以后慢慢再唠。”
“老王,这程得仁以后就交给你了,专司皇帝的随时问诊就医。若无大事,以后就不要轻易有事没事都去找我了!”
王承恩一下子慌了,瞪眼道:
“将军,你、你这口气,莫不是又要离开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看来,从王承恩以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赖上自己了——
孟远摇摇头,抬手指了指广袤的向阳城周边,叹气道:
“放心吧,咱们连这第一片落脚之地都还没有建好,我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