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态。
“十数年过去,嫂夫人这手茶艺在这京城依然无人能出其右,徐翦你个粗人还真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林雁微微福身,温柔的嗓音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言语:“宸王过誉,臣妇能嫁入这替我大瑜皇朝镇守山河的英雄之家,是臣妇之幸。”
徐翦扶着林雁落座,从谢晏的称呼变换来看,徐翦明白今日要谈的是家事。
并不想多做盘桓,徐翦先发制人:“宸王漏夜前来,可是为了小女之事?”
“明月这个小丫头本王喜欢得紧,自那日东宫一别,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日日在本王耳边念叨。”
“一家有女百家求,明月如今年岁尚小不见得分得清何为真心,崇安这颗诚心则是众人皆知,我便厚着脸皮再来找徐兄与嫂夫人求上一求。”
谢晏从仆从手里拿过锦盒亲自打开,一对用顶级羊脂玉雕刻的龙凤环佩躺在宝盒之中,氤氲出清润的光芒。
“此佩乃我大瑜皇朝帝后据之,你们夫妇若应允了这门婚事,本王百年之后江山必然传给崇安,明月必当成这天下女子之表率,而明月所生之子,自当君临天下。”
徐翦赶忙从椅子上起身,与林雁一同跪在谢晏跟前。
“皇上今日到来之时,臣正拉着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商讨镇国公府来日之事,正有两事请皇上裁夺。”
这一跪,这一主动转变的称呼,表达了徐翦作为徐氏家主对于谢晏坐上皇位的坚定支持。
今日这一番转变,与前些日子的中立形成了鲜明对比,谢晏倒是瞧不明白徐翦的意图。
“镇国公但说无妨。”
“其一,臣恳请皇上废谢清尧太子之位,另立中宫嫡长子谢崇安为太子。”
“其二,臣自请辞去大将军之职。”
第一求,保的是谢清尧的命。
第二求,安的是君王的心。
屋内陷入沉寂,谢晏双手合拢摩挲,冬日的寒意与胸腔的燥热碰撞,谢晏后背生出一层薄汗。
辨不清徐翦到底是拿这权势威胁于他,还是真有此意。
可这诱饵着实诱人,谢晏舍不得放下:“镇国公,缘何做出这般决断?”
“先帝后惯来厚待镇国公府,如今太子中毒昏迷,纵然醒了那破败的身子也扛不住这江山。先帝与先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珍之重之,臣恳请皇上看上先帝后的爱子之心上,另立太子,让谢清尧能安度余生。”
“而臣这些年征战四方,身体留下无数顽疾,如今边关尚算安宁,臣年岁也渐渐大了,现在只想与夫人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当然,若此后边关再生事端,凡皇上有命,臣必然再度持刀上阵,护我河山。”
言之凿凿,徐翦坦诚至极,谢晏也无须再遮掩他心底的欲望。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清尧之身体,另立太子之事,本王明日当再问这满朝文武。”
徐翦追问道:“臣谢皇上隆恩,那臣卸任之事呢?”
谢晏抬手拍向徐翦的后背,微微推挽:“是先有你徐氏一族无数儿郎先扑后继的牺牲,才有这大瑜皇朝百姓的安宁,本王今日准你赋闲,这天下百姓都要戳本王的脊梁骨。”
徐翦愈发恭谦,再次叩首道;“臣不敢居功,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臣只是皇上家中的守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