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月回到东区的当晚便开始发起了高热,身体的每一寸都透着虚软,针扎一般的细密之疼,令徐明月连喝水都需要人搂着喂。
而那身上穿着的衣裳,没多久便被汗水湿透。
就徐明月如今这身子骨,别说自己换衣裳,就连自己在床上翻个身都觉得难受异常。
陈清终究是个外男,许多事情自然无法去做,只得连夜把王羽落调到了东区。
王羽入了东区上手极快,不多时便帮着徐明月擦洗了身子,换上了干净衣裳。
能做到这般熟练,自然是因为在入东区之前,王羽落便学过如何照顾染疫的病患。
至于为何要学,当然是他有一个凡事喜欢多想几步的主子。
将徐明月收拾妥帖,王羽落瞧着那仿佛望妻石一般,坐在小马扎上听着屋内动静的主子,暗觉搞笑。
原来遇见对的人,再是死气沉沉的人,亦会生机盎然。
听到汤药倒进瓷碗的声响,王羽落推开门帘把熬好的汤药端进屋内,扶着徐明月躺在靠枕之上,轻柔的将遮住徐明月口鼻的白布一层一层卸下。
饶是王羽落这般手握众多顶级美色的人,也因着这副容貌愣了神。
她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一副容貌。
皮相之美是必然,可真正令人心生向往的是这皮相之上氤氲的一层清月光辉。
这层清辉初见之时会令人生出不真切之感,可若再多看几眼,便会感受到一种安宁与大气。
这种安宁与大气,是见惯生死而不畏惧生死,经历波澜却依然保持宁静。
王羽落其实不太能理解,十四岁出头的年纪要如何才有这般积淀。
无从解释,那便只有天命二字能概括。
咳嗽催人醒,徐明月抬起厚重的眼皮,迷蒙之间瞧见一双含笑的凤眼。
单从这眉眼的飒爽来看,徐明月知晓这必然不是一个被束之闺阁的女子。
“徐姑娘,我叫王羽落,来此是为了照顾于你。”
自报家门,王羽落在得到徐明月允许之后开始给徐明月喂着汤药。
一双眼睛啊,总是控制不住的瞧着徐明月。
越瞧越觉得喜欢,越瞧越觉得舒心。
徐明月还从来没被人一个劲儿的瞧过,自然便生出些许不自在。
苍白的容色染上了些许红,哑着嗓子问:“姐姐缘何一直盯着我瞧?”
嗓子眼里生出了痒意,徐明月又起了咳嗽。
王羽落凭借着久远的记忆、颇为生疏的给徐明月顺着气。
咳嗽声止,王羽落怕陈清生气,只得收敛了目光,轻声道:“徐姑娘与徐大人生得不像。”
这一句话绕着徐明月迷糊的脑海转了好一会,才将其原本的含义传到徐明月心坎。
单从王羽落提起徐明卿的语气来看,这两人想来是颇为熟稔。
颓靡的精神头一瞬提起了几分,如她阿兄那般守礼之人,与一未出阁的女子相熟,容不得徐明月不多想。
徐明月也并不会问两人的关系,毕竟才初见,有些话题问深了反倒让人下不来台。
但这并不妨碍徐明月暗搓搓高兴。
毕竟啊,她阿兄都一把年纪了。
“姐姐倒说说,我同阿兄哪里不像?”
略一思索,王羽落道:“徐大人是谋算千里方行一步,徐姑娘则是剑走偏锋果决勇敢。”
徐明月本以为王羽落会着眼于容貌,未曾想到说的竟然是行事。
且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窥见徐明月现下的行事风格并不难,可要瞧透本就在南郡有所伪装的徐明卿,必然需要多番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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