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微微环顾四周,甜甜低声问道:“姑娘,这客栈说话可方便?”
用银签插着葡萄放入嘴中,酸甜之口感惹得徐明月眉眼微眯:“不用担心,四下的房子不是阿兄的人,便是陈清的人。”
“大公子让奴婢转告姑娘,他前期用孙义成贪污受贿之事,逼迫孙义成吐出了十五万两白银,如今还差十五万两白银的亏空。”
“孙义成短时间内必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只能去找谢崇安,但谢崇安吞进去的银子肯定也不愿意吐出来。”
徐明月又叉了一粒葡萄:“那阿兄又待如何?”
甜甜指了指对面的房子,道:“大公子说,今日便让姑娘借着这出热闹看个结局,他还会让姑娘今夜所想之事加一层掩护。”
徐明月微微歪头,她明白陈清和徐明卿如今的用意。
他们在以德水为棋盘,带着刚从药王谷走出的徐明月了解,执棋之人是如何操控这棋局,兵不血刃达成自己的目标。
从榻上起身,徐明月拉着甜甜站在窗前,指着前方的街道:“甜甜,那户人家的妇人嗓门最是洪亮,今夜不管生了什么意外,你可先叫醒那一户人家。”
甜甜懂了徐明月的画外音:“姑娘您放心,奴婢必然办妥。”
日头落山,天幕染上青黑,徐明月换了一身夜行衣站在屋内徘徊。
她这轻功要飞上个屋顶自然不在话下,可高官所在之处必然有暗卫,徐明月这一身臃肿的轻功一飞上去,必然会败露身形。
可她阿兄既然要让她去瞧,那肯定会安排人带她过去。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通身墨黑、银面遮脸的男子敲响了徐明月的房门。
“姑娘,在下陈清。”
徐明月越过甜甜将房门打开,被黑布遮住的容色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狐狸眼。
“陈清,你真的就是那及时雨,快带我去瞧瞧今夜这热闹。”
凤眸浅勾,蓄着笑意:“好。”
两人当着甜甜的面出了客栈,这银面遮脸的男子并未如甜甜担忧的那般,揽上徐明月的腰。
他只是以纯正的内力将徐明月托住,带着徐明月飞到了驿站的屋顶之上。
待到完全瞧不出两人的身影,甜甜也迅速下了楼,朝着徐明月刚刚指示的方向而去。
反复试了试从驿站跑到那户人家需要花多少时间,甜甜才藏在驿站旁,等着那危机的出现。
徐明卿手里握着半本账册,身后跟着胡巴,一手推开孙义成的房间,带着慌乱的眸子看向坐在书桌前的孙义成。
此时的孙义成正是焦头烂额,与前些日潇洒自在的模样截然不同。
徐明卿没有给孙义成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将半本账簿放在孙义成的桌子上。
孙义成压在那账本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都不用翻开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因着害怕晚间拿错账本,盐铁局的暗账所用的纸张材质同别的地方差距甚大,在烛光之下能闪出浅浅银光。
而那些永远只能藏在暗处的账本,忽然出现在徐明卿的手里,孙义成生出了大厦将倾的恐慌之感。